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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蓬冲过来,一脸焦急,却不知该说些什麽,只勉强牵唇,道:“回来就好。”说著和晴弓一道,将他搀到椅子上坐下。不知是不是家里的感觉太过温暖,沈约只觉脑袋变得有平时好几倍重,昏昏沈沈只想睡觉,恍惚间听得身旁嗡嗡低语,仿佛说他发烧了之类的。他暗自苦笑,当然会发烧,武功还能练到皮肉肺腑上不成?念及此处,想到从前每次淋雨後母亲的姜汤,沈约心里又是一痛。
他挣扎著挣开眼,勉力想要说话,却感到一阵暖意自肩膀灌入四肢百骸,那股圆融内力熟悉至极,酸痛的肌肉在他反应过来前便放松了下来。太温暖,温暖到他几乎不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只听得一宁低声道:“回来就好,天大的事明天再说,先去睡觉。”他还待再说,肩上的手又加了两分力道,暖意转为炙热,直烘得经脉腑脏无不温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当他悠悠醒来後,发现已经又是一个黄昏,房梁和屋里的陈设都蒙上了麻布,刺眼的白色下,似乎没有一处是他熟悉的所在。窗外雨声依旧,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了。沈约想到济宁那条新修了没两年的堤坝,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了这样的秋汛呢?
米老头又要忙起来了,沈约静静地想著。窗外隐隐传来一宁的声音,似乎是正在吩咐黄嬷嬷重新做饭。沈约知道那是家里伺候病人的习惯,东西每隔半个时辰便重新煮一次,这样病人无论什麽时候醒来,都能喝上新鲜的米粥。他不想惊动一宁,依旧安静地躺在暖暖的薄被里, 或许他知道自己一旦从这床上下来,便必须面对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和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些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可惜他忘了,这院子里住著天下耳目最灵敏的人。
青影一晃,纱帐便被撩了起来,来人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又搭了一会脉,这才找了个绣花枕头垫在他身下,扶著他坐了起来。沈约歪在床头,微微咳了一声,嘶声道:“这麽大年纪了,耳朵还跟猫似的。你是不是都不会老的?”来人皱了皱眉,仿佛待要发怒,却又压了下来,木然道:“嗓子哑了,别乱说话。”说著身形一动,回来时手上已多了碗粥。这功夫沈约自小见惯了的,却每次都要咋呼一番,然而今日实在无此闲情,也不说话,只默默把粥喝了。
东西吃完,青衣人放下碗,两人相对无言。沈约知道他不开口,师父是能一晚上不说话的,只好自行说道:“总不能一直让一宁扮作我的样子。上朝就算了,葬礼你总得让我去。”
青衣人沈默了一会,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与其有空为死人伤悲,不如多为活人考虑。”沈约哑然失笑,“师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般冷静。”青衣人也未反驳,房内又陷入一片死寂。良久,沈约才想起他原先想问的事,口气转为冷峭,“任卫东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青衣人颇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听说是活活乐死的。”“很好,让他继续乐。”沈约冷然道:“那边所有不姓任的,都给我折下来。”顿了一顿,又道:“留几个能带兵的,将来要用。”“知道了。”青衣人漫不经心地应下来,明显大是不以为然,沈约明知他在想什麽,也没开口劝阻。
毕竟任炜棠这个人,他是相当讨厌。虽说已经答应任晖,可没说他不能对别人的私事装聋作哑。
“这几天情况如何?”虽然已从任蔻和林士明处得到了一点消息,但他最想知道的却不在其中。青衣人道:“锺聿宁一直到早上上朝才走,晚上还会过来,范家只派了管家过来,范希诚好像忙得很。兵部已经接到向安远、定远发送粮草的密旨,估计不日即将开战。皇帝那边报的是心疾复发导致猝死,验尸官也处理过了,大多数场合都是一宁扮成你的样子出席, 安生负责府内事务,沈氏族人已经有部分秘密迁出京城,叶总督那边也派人报过丧了。”
“别避重就轻,说重点。”
青衣人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然而一闪即没,再开口又是木头语调:“飞雪楼我派了杜子平去接,少了米澹洲的流水,他们这两年撑得很是辛苦。”“那敢情好,我们来替他们排忧解难。”沈约静静道:“有花不完的银子,还有用不出去的武器吗,照原样装备到任家军士身上,跟兵部递个消息,尽管把他们往前线送。”青衣人一皱眉,点头应了。
“你这两天去了哪里?”
“南澧。”
沈约一挑眉,“真是千手千眼,跑得够快。殿上刺杀有他们的份吗?”
“他们跟此事无关,但段远均似乎猜了点什麽出来。”
“魏宁侯?那就不关我们的事,现在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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