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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久越不清白,我连起个床的胆气都没有。
直到纸影成幄,南窗透出一丝微光。
我披上外衣,穿过回廊画屏,来到花府的后院。
这里的花好似跟这里的魂一样,没有个生命的尽数,又或是早已结了命数,因此院中总是花瓣飘零,遍目深红。
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题满字的宣纸顺着桌沿垂落下来,一排象管狼毫悬于半空。
花子箫站在桌前,按住一边袖口,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臂,握笔在宣纸上题字作画。素白纸,浓黑墨,均为落花扰,一如花瓣与书画争芳斗艳。花瓣恼了画,却没恼作画之人,花子箫嘴角含笑,伸出瘦长的指尖捻起花瓣,拨到一边。
正蘸墨准备再次下笔,他又像有所察觉,抬头看向我:
“起这么早?”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初次与他见面、初次见他画皮时的场景。两次都如此鬼魅渗人,这一幕哪怕是正常了明艳了,也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况且但凡他作画,十有八九画的都是他的妻子。这更令我的脚步犹豫了一些。
花子箫朝我招了招手:“来,帮我看看画。”
这下我好像连如何走路都不会了,半晌才磨蹭到他身边。
没料到他画的竟是院内一树红芳。
眼前的树枝新裁错互,千叶朱朱。到了他的笔下,枝叶仿佛更为凌厉清奇,好似赤箭一般张扬地延伸,落英更是栩栩如生,不注意看会以为它们真的在旋转飘落。
我一时看画出了神,却未留意花子箫已走到我身边,声音在我耳侧响起:“娘子,你觉得这画还有哪里要修么。”
或许是要看画的缘故,他站的位置相较这几日也近了一些。院子里寂静得好像连风声花落都能听见,他这样一说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镇静冷凝,就好像声色不动的一湾深潭。然而,这湾深潭到了我这里,却是一波才动万波随。
叫过或者叫我娘子的人有无数个,花子箫不是第一个,却是叫得最自然最顺口的。他的声音简直比百年老酿还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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