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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到了下午。
靳先生就有意無意跟少奶奶吵得不可開交,他字字直刺人心,當著醫生半分不留情面。
「沈言渺,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林之夏會第一個知道我出了車禍嗎?我今天就告訴你,因為那天我離開南莊之後,就直接去了林家,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至於為什麼連家裡傭人都知道我受傷,卻唯獨你不知道,那是因為我覺得你不配!我靳承寒是死是活是好是壞,哪怕是再小不過的事情,從今往後你都不配知道!」
「還有,我重建那一家福利院可不是出於什麼好笑的憐憫心,我只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你沈言渺所在乎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全部都毀掉!我所厭惡的東西,要麼永遠消失,要麼只能按照我允許的樣子苟且存在!」
只不過有一點,別說是吳媽,就連靳承寒自己也沒有想到。
靳承寒原本以為,他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按照那個女人平日裡的死樣子,肯定早就義正言辭地把他從頭到腳數落到一無是處,然後再高傲決絕地轉身離開。
但是,都沒有。
沈言渺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反駁,甚至可以說,她就是僵硬木然地站在原地被他吼,被他惡言相向。
到最後,如果不是靳承寒氣急敗壞地將她趕出門外,她也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走開。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不管當初還是現在,從別人身上分給我的愧疚,我靳承寒半點不需要!」
靳承寒冷冷地說道,然後走上前將一大堆白色的藥片,一股腦全部丟進口中,再一口清水衝下喉嚨。
剎那間,從舌尖到整個胃裡都泛著令人作嘔的苦澀味道。
他自問還沒有可憐到那個地步,連感情都要靠著別的男人的面子,最後才堪堪能得到沈言渺一句不痛不癢的對他問心有愧。
呵!
還真是
把他靳承寒當什麼人了,沿街賣慘的乞丐?
只要隨便給一點甜頭,他就應該感恩戴德,然後把一切都當做從沒發生過,繼續自欺欺人嗎?!
他承認,他做不到!
他的驕傲也不允許!
「吳媽,去把她用過的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收拾到一起。」
靳承寒倏然冷聲吩咐,又重重將水杯擱回桌子上。
「」
吳媽仿佛有片刻的遲疑,最後還是畢恭畢敬地領命離開
靳承寒又重新坐回了書桌前,他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然後撥通了方鈺的電話,只簡單說了一句:「找個律師幫我準備離婚協議,關於財產劃分之類的詳細條款,我會親自跟他談。」
「」
方鈺幾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重磅噩耗砸到快要昏過去,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靳總要離婚?
完了完了,以後更別想有什麼好日子過了,離婚以後會更加莫得感情的單身暴躁老闆,光是想想就有夠讓人心有餘悸的。
沈言渺回到沈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渺渺啊」
車子剛一停在門口,沈廷松就被周管家扶著立馬迎了出來,他臉上掛著慈祥地笑,又有些怪怨地說:「怎麼突然回來也不說一聲,爸爸也好提前讓阿姨多準備些你愛吃的菜。」
沈言渺竭力斂起所有不好的情緒,變戲法兒似地從背後拿出一個古香古色的紙盒子,笑著說:「因為剛好給我親愛的爸爸,買了他最愛吃的,沁何齋的玫瑰酒釀餅啊。」
「我們家丫頭這張嘴啊」
沈廷松無奈地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點,然後和藹地說:「外面風大,快跟爸爸進去,飯菜可能來不及了,那爸爸就讓阿姨給你熬你最愛喝的山藥蓮子粥。」
「謝謝爸爸。」
沈言渺立馬撒嬌地抱上他的胳膊,沒有了平日裡的清冷和淡漠,宛然一副嬌滴滴的小女兒模樣。
沈廷松依舊是輕輕拍上她的手背,笑著感慨:「你這丫頭,孩子氣總不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爸爸說錯了。」
沈言渺立即不依了,振振有詞地說到:「如果我長大,爸爸就變老了,但是如果我一直長不大,那爸爸就永遠都不會老了呀。」
「哈哈哈」
沈廷松被她逗得朗聲大笑,一面嫌她太伶牙俐齒,一面又滿臉藏不住的驕傲。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半句關於靳承寒,也沒有深究她到底為什麼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