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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成了我和人性的盟友,我的守护天使,我残存的纽带。十字形不喜欢疼痛。我也不喜欢,但是,就像十字形一样,我愿意通过它,为我自己的目的服务。并且,我会有意识的让其为我服务,而不是像深嵌在我体内那没脑子的异组织出于本能才去做。那东西仅仅是通过任何方式,没脑子的避免死亡。我不想死,但是我乐意接受痛苦、接受死亡,而不是做一个不朽的无脑生命。生命是神圣的,我仍旧坚持这个想法,并把这视作过去二十八年来,教会思想和教义的核心要素,虽然生命是如此的卑微,但是更为神圣的是灵魂。
现在我明白了,我企图篡改阿马加斯特的数据,那不是为了让教会重获新生,而仅仅是让它转变到另一个错误的生命中去罢了,就像这些可怜的行尸走肉一样。如果教会注定要死亡,那它必得死,但是死的光荣,完全知道它会作为基督再生。它必须走进黑暗,虽然不情愿,但是会完成得很好,勇敢,带着坚定的信仰,就像在我们前面离去的百万人,守信于一代一代的人,他们在死亡营地,在核火球,在癌病房,在大屠杀的孤立静寂中,面对着死亡,走进了黑暗,如果不是抱着希望,那就是虔诚的,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那么多痛苦、那么多牺牲是值得的。我们前面的这些人走进了黑暗,没有得到任何保证,不管是逻辑还是事实,还是令人信服的理论,什么都没有,他们仅仅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者是左右徘徊的信仰。如果他们面对黑暗时,可以继续抓着他们那一丝希望,那么,我肯定也能……并且,教会肯定也能。
我不再相信,手术或者治疗可以治愈我,帮我除掉寄生在身上的东西,但是如果有人能把它弄下来,研究它,并且杀死它,甚至以我的死为代价,那我也心甘情愿。
火焰林已经平静下来,这会持续一阵子。现在我要上床了。我会在黎明前出发。
第二百一十五日:
我无法出去。
进入森林一万四千米。尚有流火,电流也会突然爆发,但是可以进入。只要步行三个星期,我就能走出去。
十字形却不让我过去。
那痛楚就像永不停歇的心脏病发作。我依旧蹒跚向前,在灰烬中东倒西歪地徐徐行进。最终,我失去了意识。当我醒来时,我正在朝大裂痕的方向爬行。然而,我会转过方向,走一公里,爬五十米,然后再一次失去意识,然后在我的处醒来。为我的身体进行的愚蠢战争持续了一整天。
日落前,毕库拉进入了森林,在离大裂痕五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我,把我带了回去。
哦,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现在再无希望了,除非有人来找我。
第二百二十三日:
再一次尝试。再一次痛苦。再一次失败。
第二百五十七日:
今天,我六十八标准岁数了。我正在大裂痕附近造小礼拜堂,工作继续。昨天,我企图爬下悬崖到河边,但是贝塔和另外四人拦住了我,不让我过去。
第二百八十日:
在海伯利安上待了一年了。炼狱中的一年。或者是地狱?
第三百一十一日:
我继续在岩棚下的岩脊上,用采集来的石头忙活,小礼拜堂在那建起来了,然后今天我取得了重大发现:避电杆。毕库拉在二百二十三天前的那晚,在杀死塔克之后,肯定是把它们从悬崖边扔了下去。
这些杆子可以让我在任何时候突破火焰林,如果十字形允许的话。但是它不会允许。如果他们没有销毁我的医药箱就好了,里面有止痛药!但是,今天,我依然坐在这里,抓着杆子,我毫无主意。
我使用医用扫描仪的粗糙试验仍旧在继续。两星期前,西塔的腿断了三处,我观察了十字形的反应。寄生物尽力消除痛苦;大部分时间里,西塔昏迷不醒,他的身体正在产生大量内啡肽①,量多得难以置信。但是骨折相当严重,四天后,毕库拉划破了西塔的喉咙,扛着他的尸体来到大教堂。对十字形来说,重造他的身体,比起长时间忍受如此大的疼痛,要容易得多。但是在他被杀死前,我的扫描仪发现,十字形的线虫显示出一丝撤退的迹象,从中枢神经系统的某些部分撤退的迹象。
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给某人造成,或者让他忍受,某种程度的非致命的痛苦,足以将十字形全部赶出去,但我能确信一件事:毕库拉不会允许的。
今天,我坐在半完工的小礼拜堂下面的岩脊上,考虑着种种可能。
第四百三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