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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口,回音阵阵———
“”相思透骨沉疴久,越添消瘦……”
我挽水袖,偏头凝目:“ 望断仙音,一片晚云秋。 ”
整个戏院回当着我的声音,没有锣鼓的戏把我的声音显得更加突兀,尖细,婉转,柔美。
我兰花指往台下中间一指,我蓦地一笑———那座位上分明有一个人,他身着黄色军服,马靴锃亮,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跟着我的唱腔打着拍子,他在笑,那么自负而温柔,是我最初见他的模样。
我转了一个圈,本该哭啼啼的戏我突然笑吟吟地唱:“ 对着这一庭秋景,好生悬望人也! ”
我笑,脚步轻巧,水袖轻摆,凤冠轻晃,我笑,却笑出了眼泪。
我望着台下那个空空的位子,道:“陛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第三十九年夏至 终章
民国第三十九年,夏至,台北。
一大早肖与凡就在外面敲门。
其实蒋沐他早就醒了,只是躺在床上看着从窗帘里漏出的几缕阳光有些恍惚。自从离开了南京之后,他的睡眠一直不好,要么睡不着,要么很早就醒了,于是夜突然变得特别长,更让他难受的是有时候会做恶梦,梦里有人备注炸得支离破碎。睡觉突然变成一件十分折磨的事情。
“进来。”蒋沐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肖与凡推开门,对蒋沐敬了礼,说道:“今天九点朱司令请听戏,希望您也过去,请柬已经发过来了。”
蒋沐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突然射进来刺得他眼睛发疼,不由地眯了起来。
戏?
戏……
阴暗的房间被阳光照亮,床头的电话的影子倒在凌乱的被子上,床头的油画被阴影打得黑漆漆的,昨天摆在桌子上的玫瑰今天就萎了一朵,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严肃而死气。蒋沐捞过架子上的衬衫,穿了,没有扣扣子,先点燃了一只烟,说:“那准备车吧,马上过去。”
肖与凡点头:“是。”
肖与凡说完又抬起头来,手掌握了握拳,说:“您还是少抽些烟吧,如今您似乎已经少不了那东西了。”
蒋沐把烟叼在嘴里,腾出手来扣钮扣,声音模糊地说道:“没事。与凡,你先下去吧。”
肖与凡顿了几秒,还是下去了。
蒋沐扣扣子向来和别人是反着的,他习惯从下面往上面扣,一颗,两颗,三颗……扣到倒数第二颗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蒋沐又解开一颗已经扣好的扣子,把衬衫脱到一半,露出肩头来,看着镜子里右肩上的咬痕,不由地伸手摸了摸,然后蓦地失神。
听戏啊……
他很久很久没听过戏了。
因为他不敢去听。他蒋沐终归有怕事的时候。
他不能忘记那一晚,三十八年四月二十日的那晚,上级的密件下来,要他立刻部署情报工作,要他留一些人在南京继续收集情报,他从来没有慌过阵脚,却在那一刻乱了。因为他要去接他,接他离开南京。
柳,柳青瓷吗?他是叫柳青瓷吧……现在的蒋沐都不敢念这个名字,他把这三个字刻进骨髓,却再也不敢挖出来看。他已经很疼了,他怕更疼,疼得毫无意识。
因为他现在不在他身边。
蒋沐清清楚楚的记得,他让肖与凡去接青瓷,他嘱咐肖与凡,要快,要稳。
南京城外的长江边,共军已经放船下江了,南京城里,所有的政府人员都在紧急地忙碌,蒋沐快速的把文件签署,又递给旁边的下属,有的文件又需要立刻销毁,他看似在专注地忙碌,其实却一直分着心。甚至把一份文件上的字签成了青瓷二字。
他额头上满是汗,心里压抑得很,而爆发的那一刻,是肖与凡回来了,而肖与凡身后没有任何人。
肖与凡全身湿透了,而靴子上满是灰尘,蒋沐放下笔,问,人呢。
肖与凡说,华侨大使馆被炸了。
听肖与凡说完这句话,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被炸了?
肖与凡说,是。
然后他就一把掀了桌子,文件飞得铺天盖地。他冲上去,一把抓住肖与凡的领子,吼道,那人呢!你别告诉我说你没找到!
肖与凡沉着脸,半响,就说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他当时真的是疯了,他一把送来肖与凡往问外冲,肖与凡卡住他,你做什么!
他说,我活要见他人,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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