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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扫过太空的流星一样,叹为奇观,又很快地消失了。
理智的灰色的阴霾,往往使一些朴素的感情笼罩上一层荫影而失去行动的动机,使人彷徨,犹豫,冷淡枯涩。只有经过思辨的感情,才能是持久不变的,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要知道,爱情的花朵,决不是什麽温室的花朵,决不是那样娇弱,不禁风霜的;它也不是大自然餐风沐雨的野花,尽管美丽而富于生命力,但含苞待放之时,也即萎落尘土之日。爱情的花朵不是这样的:它无宁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类若有若无,似存似亡的东西,是一种精神的产物。人们的想象赋予它以无限的生命力,是可以与日月齐光,天地同寿的!
大概就是因为上述的原因,所以巴尔扎克提出了三十岁女人的理论,认为这是女人最成熟,最美好的时期。三十岁的女人,有一定的阅历,世事的消长,人生的浮沉,磨炼,陶冶了她们的感情,使其更加凝炼了。另外她们也更懂得如何使用它了。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谓“登泰山而小鲁,观大海者难为水”的道理吧。就是说要有所比较,有所鉴别,才能见出高下之分,大小之别;只有深入生活,才能做出真正审慎的选择。诗人咏叹荷花,是以其出污泥而不染,显示其高洁之处。
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我不责备您感情的反复。但我充分地相信:您会回到我身边,很快地回来的!因为我外露的些许优点,已使您那样地对我倾心,那样地敬重我,而使您对我“敬鬼神而远之”的所谓缺点,其实只是您内疚的良心的忏悔,用以掩饰自己变心而贴在我脸上的“莫须有”罪名!这就是我的骄傲;没有这样的骄傲,就不会有这种宽容精神。
最后,我要说:当我拥抱了您,吻您时,您如果知道您是我拥抱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的一个女人时,您应当感到这是多麽地难能可贵,多麽圣洁的感情!在一般人的眼光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这却是现实,无可置疑的现实!我希望您也能当得起我的爱情,以自己整个的身心,投身到这爱情之中。
1978年3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劳改队
劳 改 队
66年的文化大革命已过去40年了,具体的细节早就有些淡忘了,但大致的情况记忆犹新。运动中,学校首当其冲,从北大开始,然后波及北京的其他大学、中学,全国各地的大学、中学。当然,我工作所在的南京市第十二中学也不例外。那时我还是学校里最年轻的英语教师,又刚在学校工作三年,比较单纯、历史简单,因此运动开始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受冲击的大都是些在旧社会工作过,有些历史问题的老教师、有些男女关系问题的教师、或是在课堂上无意中说过错话的教师、或是和同学关系有些紧张的教师,等等。开始时,是大字报批判;等到红卫兵、造反派组织成立,停课闹革命后,这些教师就自然地归到劳改队去了,而且一呆就是二年,一直到复课闹革命、68年清理阶级队伍后,才被解放,身心受到极大的摧残。不妨设想一下一个无罪的人,丧失自由是一种什么滋味?更不用谈什么身体上的体罚、人生侮蔑等想象不到的心灵上的创伤了!漫长的二年,在当时可是度日如年啊,何时才是尽头!
66年下半年,造反派之间派性斗争激烈,文攻武卫,武斗迭起;公交瘫痪;挹江门城楼也有持枪的造反派队员把守,大街上临近一些大的军工厂正门的路面,也有拦路设卡的,走在路上总会使人有一种不安全感。这期间,像我这样的没有什么派性的“逍遥”造反派,早就干脆不去上班了:路远、又无公交车可乘,于己于公,都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对于身陷“囹圄”的劳改队教师可就惨了,每天必得准时报到,否则咎由自取,后果自负,谁还敢奢望不上班的清福!哪怕不回家,也决不敢迟到!那种担惊受怕的心理负担可想而知。
但是,在当时,进劳改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只要是那个造反派的头头,看了你不顺眼,立马就可以把你送进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能躲过这一劫,也还真是万幸!记得那时我还住校,有一天下午,突然有几个平时调皮捣蛋的红卫兵学生来到我的宿舍窗前,直呼我的大名,命令我这个“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去清扫学校的大操场;我倒是有些“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和胆量,当时就挥手让他们离去,不要胡闹。但他们哪肯罢休,还一味地纠缠,声音也越喊越大,这时走过来一位红卫兵的小头目,问了一下缘由,当即下结论说:彭老师是革命教师,今后不得再无理取闹了!这样,我也就从此逢凶化吉,再没遭遇过此类的麻烦了。而且,还利用此影响作了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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