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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厮杀般冷峻,就连温暖的烛光也不能让他的轮廓柔和一些。凌厉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郁结?本想一狠心,连打带骂一气呵成地教育自己的弟弟,却不想,才下手,心里就疼得难以自抑。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曹丕见兄长依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默默收了眼泪,小心翼翼地靠到他身边,一双小手怯怯弱弱地握上曹昂搭在膝上的手,“长兄……”开口就是掩不住的委屈和哭腔,任谁听了都会心生不忍。
记忆中,曹丕的手一直都是柔软而温暖的,无论是抓在手里还是被他抓着,都很舒服。可现下,曹昂却被手上传来的低温凉得不禁抖了下手。回过头,他蹙着修长的眉,语气平淡道:“手这样凉,上床暖着吧,时候不早了,睡吧。”说完就要起身离去,天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他会不会忍不住把曹丕抱进怀里上上下下揉一通再温言软语地安慰一番。
但曹丕可不知道兄长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被莫名其妙的讨厌了,要失去这个家族里最爱自己的长兄了。所以,他使出了十足的力气,紧紧抓着曹昂的手,不让他起身。哑着嗓子,他抽抽噎噎道:“长兄你别走……阿丕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
曹昂该怎么回答?说他根本不爱曹丕,让他别缠着自己?还是说他觉得曹丕依恋自己没什么好处?又或者直接告诉曹丕,他该成熟独立起来,成为一个有心计的人?
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可以,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去,就是一把□心里的刀子,而且还是带倒钩的那种。□去的时候已是痛不可言,而□的时候更是撕心裂肺,带着淋漓的鲜血。这样,不要说是对面前这尚不足十岁的孩子,即使是已经成年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完完全全的承受。然而,如果自己迟迟不肯亮出这把刀,总有一日,别人也会亮出来。等到那时,可就没有人会思量这些有的没的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是而已。
狠心将手从曹丕的两只小爪子里抽出来,曹昂望着他写满失落的苍白面容,神情严厉,“阿丕,你太大意了,轻易地把自己置于险境,这样头脑不清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别人的瞩目与关怀?嗯?”明知今晚的事根本怪不得他,曹昂还是道出了伤人的话语。虽然已是经过斟酌的字句,但听起来的效果还是那么让人伤怀。
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跟一个无辜的孩子较劲啊。曹昂在心里这样自嘲着。
垂下头,曹丕缓缓开了口,声音轻的像是怕惊落夜晚绽放的花朵,“我没有想得到别人的瞩目和关怀,我只是不想要长兄讨厌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选择低下头,是个错误决定,那样,泪水会轻易地落下来,而这次,却没有了雨水的掩护。
听他说得呜咽,曹昂暗自打量了一下方才自己一巴掌招呼上去的地方——还好,只是留下了隐约的几道手指印,并没有红肿起来。轻叹一声,曹昂开口道:“别哭了,像个哭包似的,成什么样子。我也不说你了,你该睡觉睡觉。”
大概,曹昂今晚最大的失策就是不该把最后的那句话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出来。这不,曹丕就算再怎么乖巧、隐忍,那也是有脾气的,先是被撇在城门淋了半天的雨,然后是晚膳后被一个人扔在了院子里,再之后又是想溜进兄长的房里被人给敲晕了,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被兄长打了一掌冷落在一边。只要是个活人,大都受不了这些事赶在一起,何况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当然了,像曹丕这种在家里长久受到压抑的孩子,就算心里再不满,也不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堂。不过,在曹昂看来,与其面对这样扑进自己怀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弟弟,倒不如面对个无理取闹,摔杯子踹椅子的弟弟。
还好曹丕只是哭的很投入,没有再说什么可怜巴巴的话了,不然,曹昂一定会前功尽弃,不管不顾地安慰开。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他只要提供一个怀抱让曹丕哭个够就好了。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曹丕慢慢平静下来,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困了,只是偶尔还会抖着双肩抽噎两声。
察觉到怀里人的变化,曹昂抱着他走到脸盆边,单手取过棉帛,沾了水,给曹丕擦了擦脸,“别哭了,我们睡觉。”
许是觉得曹昂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曹丕连忙点点头,生怕又惹得自家兄长不开心,把自己给丢开。
脱去外衣,曹昂抱着曹丕躺进了被窝,正要吹熄床边红木椅上放置着的烛灯,只见曹丕依旧睁着哭红的眼睛不肯闭上,漆黑的瞳孔中,闪着细微的光芒。
抬手盖上他的眼睛,曹昂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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