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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会和海子说的。”
“哼!”
“我不愿意再像张婶那样活着,”杏儿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海子他回不来,他死了,可我还要活下去!我要像个人,像个真正的女人那样活半辈子。〃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居然有脸把这些话说出来。“
杏儿一点也不肯退缩:“娘,你要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吧,反正我是把事情做下了,我敢做敢当,一不怕二不跑,我等着你处置我呢!”
言罢杏儿扭身就走出了婆婆的屋子。
“我的儿子他没有死,海子他是不会死的!你等着……”
婆婆疯狂的话语追着杏儿出了屋子。
可是古月荃就不那么轻松了。沉重的罪恶感压迫着他,使他再也抬不起头来。每天早晨天还没亮他就下地,一直等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回村。而海子妈的咒骂几乎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他几乎不敢走出院门,连一个小孩子走过他都要躲避。
八月中的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在杏儿的记忆中留下了很清楚的印迹。月亮非常明亮,那时候杏儿来到村子外边的一片高粱地,她观察了一下,选择一个地方坐下来。她在等待月荃的到来。风吹着高粱还未成熟的穗子发出唆唆沙沙的响声,黏稠的蜘蛛的黑色网络粘在杏儿的脸蛋子上,痒痒的。心里却是比痒更难受的感觉,有一种痛隐隐约约地在身体的某个位置发作着,折磨着她。
一阵风把月荃的声音吹进高粱地:“杏儿……”
“到这儿来……”
“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一阵高粱叶子唰唰啦啦的响声,月荃来了。弯曲着身子,高大的身材,身体微微地透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儿,在杏儿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让我好等。”
“临出来时被张婶喊住了,让我帮她修一下院门。”
“张婶她没问你什么吧?”
“没有。”
“我们的事就怕是张婶看出来了。”
“她看见我们做什么了?”
“还要见吗?我的身子这么重了她还看不出来?”
“哦……”
“你快想个办法吧!月荃。”
杏儿说着话已经是带着哭腔了。
“我能怎么样,我又不是海子……”
“说的屁话!”
杏儿呜呜地哭起来。
“哭什么么,就是么,我早就说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逃走。”
“往哪儿逃?”
“哪儿都行,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只要是没有人认识就成。我们住下,给有钱人做事。不愁没碗饭吃。我的身上有的是力气。”
“说得轻巧!婆婆怎么办?”
“婆婆……顾不了了。”
“不行。”
“那我就没办法了……”
月荃苍老的样子让她觉得极为陌生,就连声音也是,简直就不是那个熟悉透了的男人的嗓子里发出来。月荃说:“杏儿……咱走吧,没有别的出路了,只有这死路一条……”
杏儿知道这是月荃在劝她私奔。月荃这意思她是凭着感觉猜出来的,而不是用耳朵听出来的。杏儿没说话,她不是犹豫不决,而是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是的,她不知道离开古家在小南顺的这个院子她还能够到哪里去,换句话说就是她不知道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见月荃说:“其实我也不愿走,不明不白的身份跟丧家犬似的……”
杏儿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思维都停止了。
“可是我们就这样待在村子里,怕是比死还难受哩。”月荃又说,“我俩做下的事就是一辈子也不能再见人的事……是不能再见祖宗的事。”
杏儿不说话。她看着月荃,奇怪的感觉出现了。月荃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子缩琐着。她看着,心里对自己说:“这哪里还是那个浑身都是武艺的拳师啊,就连一点点影子也找不出来了。”
月荃说:“往后咱俩就隐姓埋名,苟且活着吧。无论到哪一口饭总还是能混出来的。”
“你离开这儿吧,你能拔腿就走,可我不能,我是古家的媳妇,我不能离开古家……除非海子他回来,他亲口说出来把我休了的话。”
“你以为海子回来他还会把你当娘娘似的供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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