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页)
同样一种令人窒息的灼热感猛然充满了年轻人的血管。诗人巧妙地让邮递员躲在挂帘后面,然后,他以脚后跟为支点旋转一圈,高雅地脱下他的骑士帽,伸出一只胳膊邀请夫人坐到那只最柔软的沙发上。寡妇却拒绝了这一邀请,她把双腿叉开,舒展一下她那被压迫着的胸隔膜,开门见山地说道:
邮差9(4)
“我必须对您说的事情非常严重,不能坐着说。”
“夫人,关于哪方面的事?”
“几个月以来,一个叫马里奥·赫梅内斯的家伙总是在我的旅馆周围转悠,这位先生对我刚满十六岁的女儿非礼。”
“他对她都说了些什么?”
寡妇从牙齿之间啐出:
“比喻!”
诗人将唾液吞咽下去。
“还怎么啦?”
“用那些‘比喻’,唐·巴勃罗,他把我的女儿煽乎得火烧火燎”。
“唐娜·罗莎,我们可是在冬季。”
“我那可怜的比阿特丽斯完全是为了这个邮差而在自我摧残。这个邮差唯一的财富是那忙忙碌碌双脚脚趾上长着的脚气。如果说他的双脚爬满细菌,他的嘴巴可象生菜一样香甜可口,他纠缠不休象海藻一样讨厌,更严重的是,巴勃罗,他的那些引诱我的小姑娘的‘比喻’全是他不知羞耻地从您的书上抄袭来的。”
“不是!”
“就是!他一开始天真地说什么,一个微笑象一只蝴蝶,可是后来,他竟然对她说她的胸脯象是两簇燃烧的火苗!”
“那么,他使用的这个比喻,您认为其性质是视觉的,还是触觉的?”诗人问道。
“触觉的。”寡妇答道,“现在我禁止女儿外出,直到这位兴风作浪的赫梅内斯先生溜掉。您可能认为我把她隔离的作法太残酷,可是您看,我是在她的|乳罩里偷偷发现了这首下流诗。”
“在|乳罩里烤焦了?”(chanchito下流,和chamuscado烧焦,前一个音结相同,诗人借谐音开玩笑,译者)
女人从她自己的裙兜中掏出一张无疑是从“塔”牌算术练习本上撕下的纸,以法官宣读文书一样的声调,以侦探般的机警,特别强调了“裸体”这个词汇:
“裸体的你,是这样简明,就象你的一只小手,
光滑、平坦、小巧、圆滚、透明,
你有月亮的线条,苹果似的丰姿,
裸体的你,是如此瘦弱,象赤裸的麦子,
裸体的你,蔚蓝深沉,象古巴的夜空。
美发似攀缘覆盖,鲜花象繁星点点,
裸体的你庞大伟岸,发出黄|色光芒,
就象夏日中金色的教堂。
她把写有诗歌的纸头搓揉了几下,重新“埋葬”在围裙兜之中,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也就是说,聂鲁达先生,邮递员看到我的女儿赤身裸体了。”
此时,诗人为自己曾信仰辨证唯物主义关于宇宙的学说而感到十分悲哀,因为他现在急需上帝的仁慈。沮丧的诗人试着做了解释,显然还没有达到查尔斯·兰顿说服死者仍不算死尸的本事。
“我可以说,罗莎夫人,从诗歌中不一定能推断什么事实。”
寡妇摆出大为不敬的神情审视着诗人:
“我养育了她十七年,肚子里怀了她九个月,这首诗没骗人,唐·巴勃罗,我的小姑娘光着身子时,恰恰就是这首诗中说的这副样子。”
“我的上帝,”诗人恳求道。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请求您,”女人说道,“命令那个您给了他灵感、并且您很信任的、名叫马里奥·赫梅内斯的家伙、小邮差、抄袭者,从今天起永远不许见我女儿。并且告诉他,如果他不这样办的话,我本人,会亲自把他的双眼挖掉,就象那个不要脸的叫米盖尔·斯特罗格夫的小邮差所遭受的命运一样。”
虽然寡妇已走出了房间,她留下的“粒子”仍活跃在空气中间,诗人说了句“再见”,戴上了骑士帽,拍了拍幕帘,邮递员就在后面躲藏着。
“马里奥·赫梅内斯,”诗人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着他,“你面色苍白,象只面口袋。”
年轻人跟着他来到平台上,诗人在那儿深吸几口海风。
“唐·巴勃罗,如果从外表看我是苍白的,从内心看我简直是青紫了。”
邮差9(5)
“形容词不能把你从冈萨雷斯###滚热的铁烙铁下救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