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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容忍不下去了。“我还没饿到那个份上。”我一边说一边使劲倒车,轮胎都擦出火星来了。当我驱车离去时,透过饭店窗户看到店主和顾客们脸上带着欣赏我受辱这一幕的表情。像这次这样做出的反应,或者说,至少这种暴露内心所想的方式,不是我的一贯做法。平常我不会去惹麻烦,不参加游行示威,也不参加静坐,一心只想着自己在陆军的前程和如何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对于我来说,我的现实世界是部队营房。我把南方军事设施看作病体内的健康细胞。如果车开快些,我还可以在关门之前赶到营区快餐店或军官俱乐部,并且和他人毫无区别地受到接待。
空降导航员是精锐中之精锐,他们要先于空降突击部队和直升机机降突击部队跳下去,标出着陆区和伞降区。空降导航员训练班的要求十分严格。我的同班同学均是配属机降部队的老资格优秀伞兵,而我则是个并不情愿的新手,5年没跳过伞了。我们每天以健身操开始,每项运动都做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为止。恢复性运动则是5英里长跑,然后一天的正课才开始——导航课、伞降区域标示课、无线电信标使用课、引导飞机着陆课,然后又是跳伞训练。
空降导航员小组落地需集中。为此,我们不能一个接一个地从舱口跳出去,而是由飞行员打开双引擎“非洲驯鹿”的后斜板舱门,我们迅速从机尾同时一起跳下。跳伞通常在夜间进行,这样更增添了一份刺激。谁知道下面隐藏着的是水域?是冒出地面的岩石?还是悬崖峭壁呢?然而对我来说,夜间跳伞跟白天差不多,反正我总是闭着眼睛往下跳的,而且,总是磨蹭在最后面,像婴儿学步一样小心翼翼地离开舱门,不是大步流星勇敢地跃入未知世界。因此,当其他人像雄鹰一样翱翔而去时,我却是先一屁股坐在舱门边,然后再腾空而下。不过,一旦离机,我即刻会体验到那种使人对跳伞运动心醉神迷的兴奋劲儿和那种飘向地面、任风在头上的伞中发出啸声的神奇感觉。只要不必头一个跳就行。
该训练班接近尾声时,我们计划乘直升机跳伞。首先,我们搞了一整天的越野行军,直累得两腿迈不开步时才结束。来到直升机旁时,天已黑了,一时间风雨交加。我们费力地爬上直升机,1月里的雨水冰凉刺骨,猛烈地抽打着我们的脸。大家挤坐在机舱地板上,我是机上军阶最高的军官,跳伞长是个面色严厉且富有经验的军士。直升机起飞了,我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大声提醒全体人员系好固定开伞索。开伞索系在舱底钢缆上,我们跳伞时,此索可自动将伞拉开。在黑暗中,可以听见都在用双手顺着舱底上的钢缆仔细检查。直升机恢复了水平飞行,风力的强度已经达到了会对跳伞产生危险的程度。我大声喊要大家最后再检查一遍固定开伞索的挂钩,接着又像个爱瞎操心的老太婆一样开始亲自检查每根开伞索。我挤过一个紧挨一个的同伴,用手顺着钢缆摸到每个人的伞上。突然不禁令我大惊失色,一名军士的开伞索竟然没有挂上。我把未挂上的开伞索往他面前一晃,他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此系三重失职。他自己应该检查,他的战友应该检查,跳伞长也应该检查。否则,他一踏出飞机就会像块石头一样掉下去,而且他打开备用伞的时间只有4秒钟。
天气更坏了,这次跳伞只好取消。我们在劳森陆军机场走出飞机,开伞索未系牢的那名军士紧紧拥抱我,实际上还热泪盈眶地向我说了些感激的话。先前有关专家的教训又一次得到了验证,不要怕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即便是在其后院里也一样。同样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忽视细节,哪怕是落到人人讨厌的地步。紧张、混乱与疲劳的时刻最容易犯错误。他人都头脑迟钝或思路不清时,领导者必须双倍地警觉。“永远不要忘记检查细节”由此成了我的又一条行为准则。
毕业那天,我在原有的战斗步兵证章、伞兵翼形证章和别动队员徽章之外,又戴上了空降导航员徽章。在我们这一行里,这些相当于学术界人士名学后的一串头衔。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我这个喜欢在地面上的兵,毕业成绩名列全班前茅。对于这一荣誉,我感到骄傲,不过从不为后来没有遇到过非跳伞不可的情况而觉得遗憾。
说起游泳,我充其量只能勉强不沉底儿。可是,如今我却呆在加拿大生产的一辆笨重的运输车上正沉入佐治亚州的一个湖中。由于步兵军官高级训练班6个月后才开学,陆军只好再给我找个工作。这次是担任步兵委员会的“测试军官”,工作地点就在本宁堡。我们的任务是测试新的武器装备,看其在步兵部队是否适用,所测试的武器装备从新设计的刺刀到新型机枪应有尽有。每件装备均需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