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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彻底批倒批臭某某某,让某某某永世不得翻身!”漫天的大字报虽言之无物,却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触目惊心。每个被打倒的人的名字上都打着血淋淋的大叉。
“*”中,打倒某人的程序是:先定性,成立该人的专案组;然后搞群众运动,发动群众,大搞逼、供、信,肆意拼凑黑材料,剥夺被审查人的申诉权力,使之有话无处说,有理无处辩,有冤无处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上至国家主席、开国元帅,下到平民百姓,人命竟被如此草菅!
“文革”、插队、回城…我的青年时代(2)
然而,做人应该襟怀坦白,旗帜鲜明,敢于发表自己的看法;那种看别人脸色行事,唯唯诺诺,卑躬屈膝或处世圆滑,明哲保身,挺不起腰杆做人的人,即使活到200岁,又有什么意思!
“宁可轰轰烈烈活50岁,也不愿意窝窝囊囊混200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想法就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地溶化在我的血液中。这使我经常碰壁,甚至头破血流,影响了我的一生。但我至今不悔!我的人生道路,因此更坎坷、更跌宕起伏,却也更丰富多彩。
反复考虑,下定决心,我要为赵家实翻案!一个人干,势单力薄,而且,我深知自己反应迟钝,笨嘴拙腮,甚至有些木讷;为赵家实翻案纵有铁山般的证据,没有雄辩的口才,也是万万不行的。我必须找到一个有胆、有识、有口才、有事业心,而且观点一致的同学。突然,我眼前一亮:有了!就找他……夏任凡!
为了不走漏一点儿风声,大字报的起草,反复修改以及用毛笔誊写,都是在我家悄悄完成的。该写落款时,我们俩犯难了……以什么名义发表呢?经过反复考虑,我们俩一致认为:以一个战斗队的名义发表比较好,既真实,还可以壮声势。于是,我们俩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起个好名字。当我灵机一动,提出用“胆大包天”时,夏任凡立即拍手叫好。在二十七中“*”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胆大包天”战斗队便从此诞生了!
夏任凡离开我家时,已是深夜11点钟了。
翌日,我和夏任凡起了个大早,趁学校还没有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是翻案吗?》的大字报贴到一楼到二楼缓步台的中间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就“于无声处听惊雷”去了。
在那个造反有理的年代,红卫兵乱抓辫子、乱打棍子、乱戴帽子,无论怎样“左”都不必担心犯错误;即使错了,也无非是水平问题、认识问题。一旦右了一点点,那就不得了了,就要大祸临头!什么“犯路线错误”啦,“阶级立场不稳”啦等等,一顶顶吓人的大帽子非给你戴到头上不可。
“*”中,赵校长吃尽了人间苦,受尽了人间辱。二三十斤重的大牌子挂在脖子上,上百次的小会批、大会斗,几乎没有一次不“享受”“喷气式”、低头大弯腰的。有一次,在三楼的大教室批斗他,由于时间太长,坚持不住,他摔倒在水泥地上,一个“小将”冲上去,照他脑袋就是一脚,顿时,老校长右眼失明,左耳失聪。
当年还只是一个初中二年级学生的王诗光,其兄王诗武和我是初中同学,“*”前就与我相识;“*”中,我们又志同道合,便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在二十七中打赵、保赵两派处于势均力敌的1967年初,我和王诗光到北京中央文化革命领导小组接待站上访,想通过求助“尚方宝剑”迅速地把赵校长解放出来。我们没有钱买火车票,便在沈阳站买了两张站台票混上了车。一路上提心吊胆,凌晨还是在山海关被撵下了车。雄关峻岭躲在夜幕后面;扑面而来的,是刺骨的阵阵寒风。
我们早已下定决心,不取回“真经”,决不回头。我俩又想方设法混上了下一趟开往北京的火车。可是,一到天津,又被撵下来了。只好出站买了票。这才想起我们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于是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已经发干直掉渣的馒头,喝着火车上的白开水,望着窗外飞驶而过的村庄,惬意极了。
“文革”、插队、回城…我的青年时代(3)
中央“*”接待站的同志明确指出:如果你们反应的情况属实,你们的校长就不是叛徒,更不是什么反动权威,因为中学里没有学术权威。我们俩喜出望外。一路上的艰辛,两次被撵下车的委屈,都因我们取到了“尚方宝剑”,一扫而光!
历史证明,我们的想法太幼稚了。在那无法无天的日子里,虽然我们把从北京取来的“真经”贴在一楼门斗最显眼的位置……进楼的必经之路上,两派却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保的继续保,打的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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