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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反而笑意更浓,“小妹妹还不会骗人。你们汉人只有发愁的时候才盯着月亮看,当我不知道吗?告诉哥哥,是不是公主为难你了?是不是让老婆子刁难了?是不是没人说话,寂寞孤单了?”
他猜一句,奉书摇一摇头,心中觉得他多管闲事,却又不好说什么。自己现在身份卑微,可不敢得罪皇孙身边的人。
最后那侍卫问:“是不是想家了?想爹娘了?”
奉书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打仗的时候,和家人失散了。”她自忖这话说得十分小心,不会让人起疑。宫中的汉人驱口十有八九都是这般命运。
那侍卫理解地点点头,同情地道:“中原的汉人多得像草原里的田鼠,想要打听家人的下落,可也不容易啊。”
奉书听他语气甚诚,用辞却是怪怪的,不太喜欢,仍然守着口风,淡淡道:“想是我命该如此,早就不奢望能打听到什么音讯,也就是闲时想一想罢了。”
那侍卫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她面前,笑道:“我昂吉儿在皇孙身边好歹也是个能说上话的,你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要找谁,哥哥会尽量帮你去找。否则,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天天在这里对着月亮长吁短叹,可要看得我心都化啦。”
他的蒙古话带着不知哪个部族的口音,奉书只勉强听懂了一半,只知道他与自己没什么交情,却居然主动提供帮助,心中又是惊喜,又带着点疑惑,问道:“真的?”
昂吉儿满脸堆欢,顺势拉住她的一只手,带着她沿墙而走,边走边道:“那还有假?昂吉儿在皇孙府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今日与风筝妹妹一见如故,自然会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妹妹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去做。”
奉书的手被他紧紧攥着,手心被他的手指尖反复摩挲,虽然知道手掌属于“可以碰”的范围,还是难受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觉得他说话古里古怪,心中渐渐不快,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昂吉儿笑道:“咱们俩要好好聊天谈心,但妹妹毕竟是公主身边的人,让人看见和我在一块,终归是不太好。先跟我到那边再说。”
奉书见两旁灯火渐稀,越来越僻静,更是不乐意,停住脚步,道:“我不要和你聊天,我要回去了。”
昂吉儿抓住她的手不放,说:“妹妹一个南人姑娘,孤身在宫里当差,日子定然不好过,须得有个蒙古人照拂才行。今日遇见我,是你的福气。你跟了我,包你不会后悔便是。”
奉书见他对帮忙之事不再提起只言片语,只是把自己往花园里拖,这才知道肯定不对劲。当初师父把她带到僻静树林里,她还乖乖的跟着走呢,转眼就被狠狠捅了一刀。
要是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她就不姓文。她用力将手一甩,转身便走。
昂吉儿没料到手中这个娇小玲珑的汉人女孩力气居然不小,一愣之下,已经让她甩脱,顺带着被踢一脚,连他这个久经训练的怯薛居然都没躲过。他急忙回身去追,叫道:“回来!”
奉书撒开步子,往路边草丛里钻了两钻,早跑得远了,依稀听得昂吉儿在远处喃喃咒骂。
她一路奔回自己住的小屋,关上门,坐在床上,心里还砰砰跳个不停,不断骂自己傻:“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说要帮忙,你还真信?呸,他一开始就是在信口开河。他一个皇孙身边的小怯薛,能有什么本事,打听得出公主一个小女奴的家人所在?还一口一个哥哥、妹妹的,也不嫌肉麻!”回想起他那只汗津津的大手,又忍不住啐了好几口:“我真是脑子进浆糊了,才会让他拉到手。骚鞑子手也是臭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打了盆水,把双手好好洗了又洗,这才作罢。
那晚以后,她好像隐约有些开窍了。离开大都之前,杜浒声色俱厉地不准她花心思打扮,她也渐渐明白为什么了。她不再用心描眉画眼——顶多晚上自己偷偷对着镜子臭美一会儿,再擦掉。每天只搽必要的粉和胭脂,以免被年长的姑姑婆子批评寒酸。但就算这样,有些事情还是躲也躲不过去。
她渐渐发现厨房里那个管事的蒙古老汉也不正常。每次厨房里没别人的时候,那人都从来不正眼看她,反而微微耷拉着眼皮,眼神总是不高不低地落在她微微起伏的小胸脯上。她被看得不舒服,赶紧做完正事,转身离开,可出门的时候,不知怎的,还是觉得身上黏着有东西。猛一回头,多半是那人的目光黏在了她屁股上。
获得这待遇的不光是她。奉书发现他对所有的汉人小丫头都这样,有时候来了兴致,还会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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