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三)(第2/2 页)
【道是真凶是那位“孤篇盖全唐”的大诗人张若虚,嫉妒杀/人,而后又嫁祸宋之问。】
【一个杀人夺诗,一个栽赃陷害,愈显得其中大有文章。】
文也好扬了点声音,坚定道:
【当然,这两种说法均无确切来源可考。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后人也不得而知。不过,我私以为,这两种说法都是不足为信的。】
【概因它们初见于话本小说,所以极有可能是为了吸人眼球,人为编纂而成。】
“我还真是好奇。”裴迪沉默了半晌,直到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才复又开口,边看向王维边问道:“莫说是他们后世之人,就连我也曾听过这样的传言。”
“摩诘,我很好奇,在你眼中的真相,又会如何?”
“我同也好娘子所见相仿。”王维的脸上无悲无喜,那是一种平静到近乎淡漠的神情。“市井传言,无稽之谈。”
就知如此。
“但凡同与生死大事相关,最是惹人注目,遑论诗中还牵扯上了足足三位大诗人。”裴迪一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瞥瞥嘴,“这样刺激的消息,还真是难为你能无动于衷呐。”
王维的淡然却丝毫不能影响到他,裴迪难掩兴奋,又往友人身旁凑了凑,“真要说起来,宋之问那人品,若是果真干出杀人夺诗的事,也不足为奇嘛。”
即便是好友,也不能挨得这样近。王维腾出两根手指,戳在裴迪胳膊上,将他往另一侧推了推。见两人距离重新拉开,王维才出声阻止他接着滔滔不绝地往下,“好了,还是专心听诗吧。”
“哦。”裴迪应了一声,知道好友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识趣地不再多言。
【八卦时间结束,再让我们回到诗歌本身。】
【毫无疑问,这首诗是陶渊明于隐居期间写下的,此时距离他弃官而去已经过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所以历来都有人将其解读为:诗人在借燕子不忘旧巢抒发自己的故国之思。】
【可当我初次看到这样的注解时,只有浓浓的不解与困惑。陶渊明既然已经弃官不做,可见是对晋室失望透顶,那又何必对这样一个王朝心生怀念呢?】
“因为此晋非彼晋。”
王维熟读史书,倒是很快为文也好提供了答案。
【直到后来,在偶然翻阅历史的时候,我才豁然开朗。原来课本上所说的“辞官归隐”,并不是笼统的那个司马氏王朝。彼时的晋朝,权势早已掌握在刘裕手中,也唯有因此,陶渊明的故国之思才说得通。】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再读《拟古》,自然能发觉藏在融融春光、惊蛰雷声背后的波涛汹涌与物是人非。】
文也好有感而发:【或许是我知道了这其中的历史缘故,又或许是我自己长大了,也曾经历过人生中的起起落落。】
【每个人在初读诗歌的时候,总会不解其意。急忙忙去寻求答案者有之,便如尚且年幼的我执着于所谓“真相”;听之任之、放任不管者有之,静待时间流逝后回头再看。就是不知屏幕前的你们,更倾向于哪一种了。】
不必多问,裴迪也知王维定是属于后者。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身边逐渐流行起这样的话语:“年少不知某某好,如今方识真某某。”我一直以为诗人与诗歌并无高下之分,所谓存在即合理。每一首诗歌的出现,自有其相应的时机,每一位诗人的留名也各有道理。】
文也好并非想做个愤世嫉俗的批判者,语气也很是温和,反倒意外有着不容忽视的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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