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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我竟看不出他们是一夥!……我的部下,我的家人!皇上!全都被我害了!”
敬修郁火动气,伤口的血是止不住地流。卓东来急忙用药,好容易才稳定下来。
敬修昏迷了许久,意识沈沈浮浮,时而以为自己醒著,旁人只看见昏睡床上的活尸。有一些话便是这样断断续续听到,听不真切,做梦一样。
“他的伤真有那麽重?”
“伤及心脉,气血亏空,又有急燥致久厥不醒,一时用还魂汤吊住命,怕也……”
“保住他。不但要保,还要他清醒过来,能说能动,活著回京。”
“这……”
“世兄是不愿救昔日‘同窗好友’了吗?”
“学生不敢!只是他一介罪臣,这样……”
“哼,世兄是聪明人。卓家历代御医国手,你虽不像父兄供职太医院,机会到底是要人自己把握!王爷步步为营,不容你们丝毫差错。逆贼,是要向天下人谢罪的!”
“是!学生为圣上效忠,万死不辞。”
“你明白就好。”
……
敬修隐约听著这些话,眼虽看不见,心底一股冷冽,痛彻心肺。
──步步为营,不容你们丝毫差错──
何尝想啊!何尝想!!
他如此信任他们,他是如此信任他!
他是如此信任了,猫儿!!
步步为营!
他追查齐羽,齐羽对邢耘有心,邢耘把齐羽的背後势力透露给他。段文宣到苏州,穆北缘果然也在苏州,一切密不透风,他诚然是信了。他信,因为“猫儿”说得如此真诚。如果那些话不是从“猫儿”嘴里说出来,他如何肯掉以轻心!
步、步、为、营!
封砌老辣城府设下这瞒天过海的毒计,弑君嫁祸,挟天子以令诸侯,穆北缘根本就是同党!以镇西侯之威将他的精锐诱到苏州,牵一发而动全身,满盘皆输!
──步步为营!
他还提醒他防备封砌,却不想云崖公子靠康王起家,十年承宠改了多少心!
猫儿!
邢耘!
邢云崖──!
苏州两千人马,冲出宁邦寺只剩十六人!这一连串圈套,他自投罗网却还挂心他的安危,处处明朗还不肯信,身处绝境还想求卓东来设法去金陵救他──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邢耘!邢耘!!
欺骗他,出卖他,连卓东来都成了他们的走狗!自己到底有多蠢?这个计划被他们预谋了多久?他们怎麽会、怎麽能!他们!他们……!
天翻地覆。
不知多久,敬修心口一阵气紧大痛,张眼看见卓东来,正抽著他心口上一根八寸芒针,松口气笑道:“你可醒了!”
敬修极力忍住了怒火,只作病态,静静而卧。
“你伤口化脓高烧不退,前两天凶险极了。醒过来就好!”卓东来把那根芒针清洗干净,拿缟素包好,放归针袋。针袋旁一应手术工具,剔骨剜肉的小刀种种,水盆上搭著脓血斑斑的毛巾,空气里满是艾草烧尽的苦味。看来为了吊住他的命,卓东来是把浑身解数都使尽了。
卓东来把住他的手,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一边诊脉一边安慰:“脉息还弱,你现在务必好生静养。一切有我。”说罢便开出医案。
敬修亦不动声色,趁机环眼四周,屋内两个服侍的小厮,一个看见他醒了便出去换水,另一个正在记录卓东来的处方,时不时瞄他们一眼。敬修心下明白,再凝望屋外,嘴唇颤颤似不能言。
卓东来见状握了一下他的手,平平道:“你放心。你带来的人都好。只是你伤得太重,现在不便跟他们相见。”
敬修放松表情不再动弹,内心痛惜之极。只怕除了自己,他带来的人都死掉了吧?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他带他们杀出来,却又把他们全都送上了绝路!
天啊!他到底错到了什麽地步?一个情字,一切的一切,如今哪里还有转机?
敬修暗咬一记舌尖,以痛凝心,振作精神。
不能死!
封砌故意留他活口把他放在卓东来这里,必然是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以他为饵一网打尽。人只要活著就一定有後话。他已兵临绝境,务必不能使之前的工夫付诸流水。
要活著!
一定要活下去!
绝不能让这些人如愿以偿!
大仇未报之前,他岂能死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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