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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不是“大祸”的谐音吧?他在梦里边扑火边安慰自己,没关系,火就要扑灭了。睁开眼睛,双关语想,不会是灾祸之兆吧?算了算了,也许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最近还是要小心,再小心。
双关语滴酒不沾。不是说从来没喝过酒,喝过,只不过第三次就喝高了;而且,醉酒后还与人有了一夜情。详细了解,才知对方不是传统女性,有过众多男友并正在同时谈着二场恋爱——把双关语吓出一身冷汗,他担心自己被传染上性病。他仔细检查自己的小家伙,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发红,一会儿觉得起了一个疙瘩,一会儿觉得痒——这是一种道德性的痒痛。双关语委婉地打电话,希望对方能和自己一起去体检——他的委婉还没进行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双关语的形象乏善可陈,可他有鲜为人知的卫生习惯。袜子总是特别干净,他每天换洗……要是万一,下班后同事聚会去吃日餐呢。有人说得好:“内衣总要穿得干净,说不定你会死在急诊室里。”当双关语真的住进了医院,他才想明白了自己的平素习惯,其实总在心理上等待着或者说是准备着一场意外。
准备没有落空——双关语因为癌症入院。虽说这年头,癌是常见病,现在除了感冒就是癌,可他毕竟只有三十多岁。双关语为自己的病感到一种意料中的悲伤。有一天,入院治疗的双关语对集体前来探望的同事们说:“谢谢,你们都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双关语的态度直截了当,是药物改变了他的耐性,还是悲观天性使他认为自己死到临头,就收起一身见风使舵的本事,口无遮挡,纵心性之所如?
花篮里的鲜花仰着花花绿绿的脸,向太阳。病房里,在旺盛的日照里,花朵们开放得多么漂亮——它们的漂亮,其实也离死不远了。
任何方面都可以轻易区分出大人和孩子。公共汽车剧烈颠荡,把乘客晃悠得头晕眼花,比较一下吧,其中大笑的是孩子,皱眉的是大人。双关语多疑,过分地自我保护,谁也不知道他暗恋陶乱小姐。他喜欢的,正是陶乱的孩子气——或者说,她是他的秘密偶像。陶乱对一切都不知情,她根本想不到要来医院看望一个关系泛泛的人,即使他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双关语仰面躺在枕头上,天花板上有一个人形的小丑脸渐渐模糊……他想,陶乱永远也不会得知他的深情了。
附录 双关语的偶像恶作剧女王陶乱
陶乱热衷动画片和恐怖片,擅长讲鬼故事。
为了恶作剧效果,陶乱不惜丑化自己。专门涂上灰绿色的深海泥面膜,开车出去。遇红灯,她透过摇下的车窗,向停靠在同侧的汽车司机鬼样微笑。
她用巧克力外面那层锡纸,一一包裹牙齿;如果没有巧克力,陶乱用药片背面的锡膜也可以完成任务。对着卫生间的大镜子,仔细包好全套的牙,为此陶乱得忍饥挨饿,不吃早饭。而且,要挨到了时间才进入会场,并且对路遇的同事们顶多点头示意,轻抿嘴角。严肃的开会期间,陶乱小姐终于露齿微笑,一口灿灿钢牙,艳惊四座,吓坏了正在发言的老同志。吃饭的时候,为了表示对一位发言者内容的惊讶,陶乱当场塑造出令人咋舌的造型——衔住一大片年糕,耷在下嘴唇外,好像吐出了惨白的舌头。
第三章
双关语的疾病(2)
当年有本销量惊人的畅销书:《谁动了我的奶酪》,举行研讨会的时候陶乱在受邀记者之列。她看出版社门口两块黑板竖在地上:一块黑板上贴着宣传海报,另一块黑板上贴着路线指示牌。趁左右没人,陶乱用一块黑板挡住了另外一块黑板的一侧。自陶乱后面到达会场的人,赫然看到他们今天前来讨论的书是《谁动了我的奶》。
“卧梅又闻花,卧枝会重蒂。若问我是谁,卧石答春绿。”陶乱用漂亮的魏碑写就一首诗,认认真真裱好,送给夜夜音响扰民又屡教不改的邻居。邻居也是个贪财之人,平常就爱占小便宜,看到有人白白送来一幅字,岂能拒绝,欣然接受。直到,一个外人看出名堂,用方言读出了字表后的真义。“我没有文化,我只会种地,若问我是谁,我是大蠢驴。”
熟悉的人都提防陶乱“犯坏”,她的业务领域只好向外向型发展。陶乱的恶作剧一般无伤大雅,这么多年,只出过两起事故。事故一,摧毁了一个男性尚在发育期的自信;事故二,导致自己密友的婚姻破裂。
事故一。陶乱上大学时校园里有个暴露癖,每每惊得女生花容失色。暴露癖有时埋伏在树林里的小径,有时在中午人迹稀少的自习教室,频频向没开化的女生们展示自己的小宝贝。校卫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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