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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陷阱,到了边上,他自己的左脚绊右脚,又掉里了。伍爱军得寸进尺,还想跟全场开个玩笑,结果涮了自己——伍爱军说:“不是有首歌儿吗?叫《爱我的人请举手》,我们可以来个现场测验!那么,现在爱我的人请举手?”
除了双关语等几个人,举起了孤零零的手臂,怎么没有什么人举手?剩下的有的在笑,有的在看笑话。
双关语再次义臣救主,他对伍爱军说:“噢,爱你的人都是维纳斯。”
对双关语的话记得最深最牢的人是他自己。双关语是一种反刍动物,他经常深夜反复咀嚼,白天说的某句话是否合适,如果让对方不高兴怎么办,当时是不是沉默,或者光微笑更好?比如,在一个打双升的女士背后观望,双关语曾称赞她的牌技:“真是老奸巨滑呀!”这个成语其中有“老”字,不会让她不高兴吧?双关语想,她的年纪得有五十岁了,应该是最忌讳谈论年龄的时候吧?她是其他部门的主任,好像听谁提过,她挺记仇的,她后来没怎么跟自己说话,是不是心里暗暗计较了呢?要不然,明天再组个新牌局,把这个倒霉的成语用在自己身上,然后强调“老”与年龄无关,“老”是“成熟”、“稳练”的又一种表述——可这样做,又太明显,太露骨了吧?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不知不觉,东方泛起鱼肚白。
有人像刀子,越磨越锋利;有人像刀刃,本来就锋利,本来就闪亮,一磨倒是把光彩磨没了。永远藏在刀鞘里,双关语畏惧考验。
他做人过分的谨慎。多少人头顶安全帽,兜里装着安全套,走遍天下都不怕……他却坚持站在生活的安全线以内立地生根,寸步不移。双关语从来没有彻底燃烧过,火炬般熊熊,他想都没敢想过,那太不安全了。也有被点亮的时候,偶尔,双关语的激|情像生日蛋糕上的烛火,使劲吹一口气也是可以灭的。
天生一副受气倒霉的长相,无论双关语站在队伍哪个位置,群众需要穿行的时候,都习惯性地边扒拉开他边说:“让让,我过一下。”他平常夹起尾巴做人,不夹的时候,肯定是拿尾巴当鸡毛掸子给人打扫卫生呢。是受气犯贱的命,双关语整天讨好作揖,就是被严刑拷打得昏死过去,泼一盆凉水,他醒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向下毒手的人飞媚眼。
第三章
双关语喜欢的段子
三个人去探险,误入土著人的野蛮部落。土著人把他们抓起来,说:“你们每人要一样东西,得是我们这儿没有的。如果有,我们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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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人绞尽脑汁,提到一种稀世珍禽,说要它羽冠上最长的那根翎毛。话音刚落,土著人手搭弯弓,响箭射下一只飞鸟,正是那种珍禽。土著人拔了翎毛,递给第一个人看。
于是,土著人把第一个人杀了,剥了皮,吹气,做成了一只皮筏子。
第二个人吓得发抖,终于想到,要一个拳头大的珍珠。话音刚落,两个土著人扑通一声跳下水去,一会儿搬了个斗大的珠母。撬开壳子,取出拳头大的珍珠,沉默不语地递给第二个人。
于是土著人把第二个人杀了,剥了皮,吹气,做成了一只皮筏子。
轮到第三个人。第三个人说,就要一根普普通通的针。土著人诧异,一根缝衣的骨针哪儿没有啊,拿来给他。
第三个人见了针,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往身上扎,一边扎,一边念念有词:“我让你做皮筏子,我让你做皮筏子……”
土著人一看,乐不可支。人皮上扎了窟窿,漏气,也做不成皮筏子了,就放了第三个人生路。
——双关语喜欢这个段子,大概想让自己铭记,有时候自轻自贱乃至自残,只是表面的伤害,却能让人受益,甚至绝处逢生。
第三章
双关语的疾病(1)
双关语偶尔写点日记,在日记里不留真实姓名。万一,他出了车祸呢,回不来了呢?双关语不希望别人任意翻检他的秘密,并与实际生活对号入座。
坐地铁,双关语从来不敢向铁轨方向靠近。他找个有立柱的地方站住,后背紧紧贴着柱子。报纸上报道过一条新闻,一个精神病患者,突然把两名乘客推下地铁站台,随后进站的列车致使其中一人身亡,另一人致残。
哪怕去楼下取一趟报纸,买一袋牛奶,倒一次垃圾,双关语也先把家里煮汤的火闭上,万一他突然受困在出了故障的电梯里呢,厨房的水烧干了,岂不酝成火灾?做梦梦见大火,接着又梦见火被自己扑灭……双关语在梦里就琢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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