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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并非只是书法家,而是一位历史学家。但是,他的文稿不知去向,这历史学家也就成了空话。我以笔耕为业,深知写作的艰辛,字字皆心血。所以,对于岳父倾注了毕生精力的遗稿,当然格外珍视,何况他的著作颇有学术价值,也是国家的文化遗产。
作为亲属,理所当然关注着那批文稿的命运。经过向内兄及舅舅打听,得知这批文稿,保存在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1985年10月29日,我给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请他们代为寻找。11月29日,该部回函,称“由于时间久远,几易其人,情况不明”。他们要求出示当年的收据,便于寻找。但是,落在“造反派”手中的东西,找起来谈何容易!正因为这样,给海盐县发去的信,久久无回音。这样,寻找工作也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西子湖畔寻回珍贵手稿(3)
从1989年起,内兄也曾托人在杭州寻找这批文稿,依然如同泥牛入海,无音无讯。
1997年12月,温州苍南龙港隆重纪念当地文化先贤刘绍宽先生。刘先生是岳父的亲家。我应邀担任了纪念会的副会长,并与妻一起回乡出席了纪念大会。刘先生的大量诗文、日记,因保存在温州图书馆,一一俱在。很多亲友为岳父的著作荡然无存而抱憾。这勾起我再度寻找岳父文稿的念头。
也真巧,我回到上海不久,内兄自美国来沪。于是,花了一个晚上,我请他详细回忆当年从老家取文稿以及寄文稿的全过程,并把他的谈话录音。我请他回忆文稿书名,因为有了书名更容易查找。他只记得是研究《资治通鉴》的书,记不清楚具体书名了。倒是妻记起,岳母对她说过叫《通鉴‘事选’》。“事选”是平阳话音。根据“选”音,我推测是“纬”字,书名应为《通鉴事纬》。在内兄离沪后,1998年1月4日,我给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写了一封长信,请求他们寻找杨悌(子恺)文稿《通鉴事纬》。信寄出后,我真担心,这一回别跟十二年前一样“情况不明”……
意想不到,一星期之后的傍晚,当我外出回家,便收到一封来自杭州的信。急急拆开,蹦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很庆幸地告诉先生,先生岳父杨子恺的《通鉴事纬》现已被查到,此书与《文澜阁四库全书》等善本书一同尊藏於孤山之巅的善本书库──青白山居!”
我喜出望外,当即大声地喊妻过来一起看信。信是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徐永明先生写来的,文稿是他找到的。看罢徐先生的信,我马上拨通家乡好多亲友的电话,把这一喜讯马上告诉他们。电话打到哪家,哪家就“欢呼”起来!
此后几天,我与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主任谷辉之以及徐永明先生保持频繁的电话联系。经过电话商讨,决定请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把岳父的文稿全部复印一份。复印毕,我和妻将专程前往迎取。
由于文稿甚多,复印了几天,这才印毕。1998年1月21日,我和妻赶往杭州,这才知道寻找手稿的曲折过程:
岳父的文稿,原本是用绳子捆成一捆,堆放在孤山脚下的书库里。那里的古书、文稿很多,堆放杂乱,所以部分文稿在那里遭到虫蛀。在1985年查找时,当然“情况不明”,很难查到。后来,经过清理,在文稿内见到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所写的一张书目清单,断定这些文稿有学术价值。另外,清单上还标明的一句作者介绍:“杨悌(子恺),平阳人,日本早稻田大学出身。”凭这句话,也判定文稿有一定水平。这样,这堆文稿“升级”,送入山顶上的杨虎别墅──“青白山居”,与林则徐、马一浮、张宗祥等名人手稿放在一起,再也不受蛀虫的欺凌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西子湖畔寻回珍贵手稿(4)
虽说文稿的“境遇”改善了,但是,这一回倘若不是遇到细心人,仍会“情况不明”。寻找文稿当然必须先从目录着手。那天,古籍部接到我的来信,当即着手查目录卡片。先是按作者姓名查卡片,查不到;接着,又按书名《通鉴事纬》查卡片,也没有找到。这样,花费了一天时间。如果寻找者因此回一封信说“情况不明”,也算是尽到责任了。
幸运的是,我的信落在徐永明先生手中。他原本是北京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研究生,毕业后在1996年8月来到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工作,在这里才工作了一年多。据部主任谷辉之告诉我,徐永明由于工作认真负责,在所里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他分管善本书库。他并不因为目录卡片查不到而罢休。他想,也许是这些文稿还没有登录在卡片上。于是,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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