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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月,有一天接到命令,我被调到连队的马班,原来我被马班的老班长看中。我一天到晚不言不语,只知“傻卖劲”,在他看来是能吃苦、踏实、有责任心的表现,于是我便被荣幸地调去养马。
因为从小喜欢动物,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马群时,便被它们深深吸引,感到一种从来没有的心旷神怡,将心中所有的烦恼、压抑、不快一扫而光。自此,我在艰苦的生活中终于寻找到了人生的快乐。
初到马班,我不知与马为伴其实是很危险的。有一次,几匹马在地上围着一个笸箩争吃料豆,我走过去给马儿填料,谁知一匹大青马错误地认为,我也是一匹马,要与它抢吃,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我一口,这一口正好咬在我的胳臂上,只觉得一阵儿钻心的疼……幸亏那时正值冬季,我身穿棉衣,棉花立刻开了花,否则我的肉说不定会被咬下来。我坐在地上,看着战友们将大青马拴在柱子上,用马鞭狠狠地抽打,心里却产生阵阵怜悯,感到不能完全责怪大青马,我们人类不应该只知道用鞭子对待马儿。
不久,连队调来了一匹小黑马,第一次看见它,我就被小黑马的外表迷住了。它乌黑的皮毛像漆一般黑,脑门上却有一个白点很醒目;身子略瘦,前胸突出,四条腿细长,像琴弦一般直,脖子挺立着;再配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使它整个身姿具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它是一匹母马,但性情刚烈,奔跑的速度极快。
我试图讨好它,便拿了一块豆饼走进马圈,反而被小黑马挤在墙角。它发出高音的嘶叫,毫不客气地踢了我几脚。我摸着被踢青的腿,心中十分懊丧,但却并不生气,因为小黑马天生迷人的魅力,使我对它产生不起任何恨意,反而下定决心,要和它交朋友。
几个星期后,连队突然传出了小黑马被扎伤的消息。它是让连指导员下令捉去干农活的,可是这位一号连首长不懂得没有调驯过的马是不肯干活的,于是小黑马便乱踢起来,带着它那高音的嘶叫,其中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指导员的脸上。指导员恼羞成怒,喝令狠狠地打,乱打中便有一把叉子扎进了小黑马的屁股。我看着小黑马一瘸一拐地走来,鲜血从它的屁股淌下,心中产生无限怜悯。
几天以后,小黑马的屁股肿起来,还淌着脓血,它已两天不进食,大概是在发烧,头低垂着,眼睛凹进去,先前的威风已经完全没有了。我牵着它到十几里外的一个兽医站去医伤,它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尾随着我。有时我停下来,揪几把青草放到它的嘴边,每次它都先闻一闻,然后用舌头把草搅到嘴里,吃下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土插队”、“大学梦”与“洋插队”(3)
经过兽医的治疗,在回来的路上,它似乎有了一点精神,我不必再牵着缰绳,它也能悄悄地跟着我。于是我不断地揪路边的青草给它吃,并喊着它的名字。有时还故意快走几步,喊一声“小黑”,它便努力朝我走来。我们就这样相互熟悉,建立了友谊,成为了朋友。
小黑马的伤口痊愈了,又被重新放回马群。它又恢复了昔日的野性,活蹦乱跳,经常甩着蹄子,发出高音的嘶叫,谁也近它不得。然而,我和小黑马之间有了某种默契。在放牧时,我只要向马群喊一声:“小黑”,小黑马便会猛然抬起头,向我望去,然后走过来,于是我捋一捋它的鬃毛,喂一把料豆,它便在我身边继续吃草,屁股和我紧贴着,蹄子却不会飞起来。
我与小黑马已成为了至交,这使我产生一个念头,我应当骑它一次。有一天,我把小黑马牵出来,用刷子刷遍它的全身,然后给它带上笼头,又带上一把嚼子,把它牵到一片空地。我抚摸着它,抱着它的脖子,吻着它的头,使它对我毫无戒备。最后,我攥紧缰绳,身子贴在它的一侧,一个纵身便跃上它的背。
小黑马显然受了一惊,这是它出世以来第一次被人骑在背上,它显然不适应。可这是一个真正爱着它的人,它又不能把它掀翻在地,于是它发出一声高音的嘶叫,便冲向前面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以惊人的速度狂奔起来。
我紧紧地夹着马背,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抓着它的鬃,只见两旁的树木飞也似地闪过,灌耳的风声嗖嗖的,它跑起来像鹿,像羚羊,完全是一蹿一蹿的。那有力的蹬踏,一下便有十几米;那“哒…哒…哒”的节奏声,至今仿佛还响彻在我的耳边,这确实是终生难忘的。十几年后,当我和妻子在美国跑马场欣赏赛马时,我对那些价值连城的马是不屑一顾的。我带着几分骄傲的神情对妻子说:“当年小黑马的速度是决不在它们之下的。”
我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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