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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梦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留着一大把银条似的胡须,容颜很和善。看上去那老者很是贫穷,对这贫穷老者像是很无奈,却又像是在窃笑,独自静坐在飘着鹅毛似的大雪里岿然不动,皑皑的雪花被寒风卷得他的头上身上都是。老者身上那破衣条也在风里自顾自舞弄着。她对老者笑笑,老者也对她笑笑。可她不明白自己也是立在旷野里,为什么就不见那棉絮似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然而她却感到分明的寒意。这寂寞和难耐的寒冷,哪要人受得了啊!
“老大爷,你不冷啊?”
“不冷啊,小姑娘。”
“你的衣服又破又单薄,能不冷吗?”
“我的衣服是又破又单薄,可我的心已无春夏秋冬,冷热对我来说都已无用。”
“这么说,你是一位永恒的老人了。可你的衣衫这样破旧,哪像呀?”
“唉,小姑娘,不要担心!已经有许多好儿女在为我修补啦。过不了多久,它又光彩照人啦。”
二十一 情人泪(4)
哪有半个人影呀!大概这老头想儿女想疯了吧。“老爷爷,我帮你缝缝吧。”
“哈哈!善良的小姑娘,我这衣衫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你缝不动啊。”
一件破衣裳就有几千年的历史,这老头没准就是个疯子。也难怪,大概是贫穷才把他弄成这样啊!
正想着,忽然老者没了,就连雪的影子也不曾有过一样,是一片阒寂无声的黑暗。接着,出现了一片黄黄的光圈。那光圈越来越大,大着大着,就变成一丛丛红色的鲜花。那鲜花的花瓣上不知怎的,又长出一根根刺来,闪亮着就跟利刃似的。这时,她看到一位妇女,脚踏着花瓣走来。“妈妈!”她惊呼一声,奔了过去。
“丽桐,来试试妈妈给你做的衣服。”
“快下来,快下来!”她焦急地对妈妈喊,顾不得去瞧妈妈手中那张开的衣裳。
“哦,孩子别怕,它对我是无用的。喜欢这衣服吗?”
妈妈果真是平平安安,脚下不曾受到任何伤害。她心中甚是骇异。咦——这衣裳不是用那位老爷爷的破衣条做的吗?她诧异得合不了嘴。忽然妈妈不见了,还有那件衣裳!
蓦地,她又看到许多黑魆魆的人影像是在围着她,又不全像围着她,在那里攒动和叫喊。全是些看不见五官、分不清形体的黑影,如一个个鬼影似的叫人感到可怖、恐慌!他们喊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明白,只觉得是那样的乱!她又是惊疑又是害怕,想快快逃出这骇人的景象。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向她压来。她急得大叫起来,就这么拼力挣扎着。不知何故,黑影不见了,自己手中却握着一把尖刀。刀的通身已被染满血液,鲜红的血液正缓缓向低垂着的刀尖流去,顺着刀尖滴落。在半空里,她见那血液忽然变成墨黑色!这情景太可怕,太恐怖!她大叫了一声。
就像许多扎抹停当,准备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丽桐一早醒来,照例梳洗修饰一番。那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派头,真叫知情人看了难受!
可是她的阵地在哪?她的敌人又是谁?她要捍卫和保护的又是什么?
她开着车,去往公司的路上,头脑里满是这样张皇的想法。下来车,正向办公大楼走去时,她听到李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丽桐,你怎么了?病了吗?”李总问。
“没、没啊。”
“看你的脸色啊!不要强撑了,快回去吃点药休息休息吧。否则,你干妈回来我就不好交待了。回去吧。”李总说完,就走了过去。
她沉吟般地望着李总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身过去坐进车里,拿过一面小镜子,照了照。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就跟一朵鲜花经夜霜打过一般。
脸色白一点没有关系,可眼睛要红肿的话就没法见人了。她开上车,一路往家驶去。
天色阴惨惨地,朔风嚎叫着把一团团灰蒙蒙的冬云积压过来。就像闷了一冬的怒气,非得一吐为快不可。要下雪了,看着老天爷那阴沉可怖的脸,谁都不会怀疑。这隆冬的云!
昨日天色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呢?
她一个人躲进卧室,对着镜子,对着那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发呆。是的,她不能再哭了,她得让红肿的眼睛恢复过来,这样她才能去上班,去见人。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到底又冲出了她的眼眶。
她想起了在遥远家乡的妈妈。在这个世上,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两个人和她最亲近,一个是妈妈,另一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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