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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不觉已来到北街街口,春雪瓶举目四望,见就在前面不远处有家很大的店铺,门上高悬一块招牌,牌上大书“四海春客栈”五字,春雪瓶不由一喜,心想,香姑姑姑指引她去投住的客栈准定就是这里了。她毫不迟疑地牵着大白马迳直向那家客店走去。到了客店门前,她将马拴在门前柱上,跨人店堂,迎着正坐在柜台里拨打算盘的一名中年汉子问道:“请问,这客店的店主可是姓刘?”
那中年汉子抬起头来打量着她,应道:“是姓刘。”
春雪瓶略略迟疑了下,又问道:“你可就是刘掌柜?”
中年汉子连忙摇手:“不,不是。我姓伍,是帮刘掌柜照料客店的。刘掌柜一大早便有事到阜城门去了。”他又将春雪瓶打量了下,才又说道,“姑娘是要住店还是找刘掌柜另有他事?”
春雪瓶:“店要住,刘掌柜也是要见的。”
中年汉子:“姑娘从哪儿来?”
春雪瓶:“西疆。”
中年汉子赶忙起身走出柜台,满脸堆笑,说道:“远客,远客:姑娘就请先到内院客房住下,刘掌柜至迟下午就会回来的。”他说完这话,一面忙又招呼店里伙计前去牵马,一面领着春雪瓶向内院走去。正在这时,忽听店门外传来一片嬉笑喧闹之声,笑闹声中还夹杂着一些浪言谑语:
“我敢说,那妞儿定是苏杭货色,才会长得那般水嫩!”
“我看倒像是山里人,要不,哪来那股子骚野味!”
“水嫩也好,骚野也罢,二位也只看看嗅嗅而已,还是吃不上口的。”
接着又是一片戏谑的笑声。
春雪瓶停下步来,一扬眉,正要转身发作,忽从后院过道上传来一声呼问:“怎么啦!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儿啦?!”
春雪瓶感到这声音好熟!忙抬头一看,见一位身著红衣黑裤的妇人正快步向她走来。她不觉一怔:这正是她适才在玉府门前和日前在巨鹿客店里曾两番遇见过的那个妇人。那妇人一看到春雪瓶时,眼里也迅即闪过一道惊诧的亮光,只向她微一颔首,唇边浮出一道浅浅的但却是甜甜的笑容,随即转脸向那中年汉子问道:
“伍兄弟,门外那些人又在胡闹什么?”
中年汉子瞬了瞬春雪瓶,又为难地笑了笑,说道:“这帮浪荡汉,嫂子又不是不知道,闲得无聊了就到处嬉闹一阵;闹得无聊了又自会散去的,嫂子休去管他。”他随即又回过头来指着春雪瓶对她说道,“这位姑娘从西疆来,是来住店的一,还说要见见咱刘大哥。”
那妇人显得十分惊诧地又将春雪瓶打量一下,问道:“姑娘是从西疆来?”
春雪瓶点点头:“从西疆来。”
妇人:“贵姓?”
春雪瓶:“天山春雪瓶。”
妇人略一沉吟:“姑娘要见我那当家的何事?”
春雪瓶双眸突然一亮:“你可是蔡姑?”
妇人张大一双眼愣住了:“你是……?”
春雪瓶抢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臂膀,热烈地说道:“是香姑姑姑叫我来的。她和哈里木叔叔时时都在惦念着蔡姑和刘大叔呢!。”
妇人已由惊诧变为惊喜,激动得嘴唇也微微颤动起来。她仰面向上,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啊,我的老天!香妹子还活着,我蔡幺妹又多了一个亲人!”
春雪瓶也被蔡幺妹这激动的真情所感,蓦然间,她感到自己也和这位素不相识的蔡姑倍加亲切起来。恰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片店伙计和那帮闲汉的争吵之声:
“这是刘泰保刘爷开的店,你们怎么金面佛面都不看啦!”
“刘爷的佛面哪敢不看!可那妞儿又不是刘爷的闺女,你抬刘命出来压我兄弟干啥!”
“谁无六亲姐妹,我劝你等少损德!”
“谁人见色不动心,老哥也别装相!”
蔡幺妹侧耳听了几句,随即转身去至客店门前,面街一站,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那帮闲汉骂道:“你们这些馋嘴猫,饿老鹳!竟馋到你姑奶奶桌上来了!告诉你们,适才进来这姑娘是我蔡幺妹的亲侄女,你等再敢沾沾惹惹,就休怪我手辣!”
那帮闲汉一听,全哑声了。其中三两位就住在本街附近的汉子,连连拱手道歉,还赔了许多不是,然后才各自垂头溜去。
蔡幺妹眼看那帮闲汉已经走远,这才又回到堂内,带歉带慰地对春雪瓶说道:“姑娘别介意,在这儿有我和你刘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