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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墙根下的砖头瓦块扒拉开,弄平整,放上炸药,再用手和膝盖压实些,这时刘春元的那一包也送到了。第一爆破手负责爆破。我说你快走,把那包又放上,又按了按,一拽拉火索,也转身往回跑。
爆炸声中,部队冲上去了,又呼啦一下退回来,说围墙没炸开,冲不进去。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我冲出去30米左右,一发子弹打中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是从后边打的,我向前拽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我说肯定是咱们的机枪打的。杨副营长和连长、指导员也不吱声,那心头可是立刻就明白了。原来那个供着猪头的小庙下边,是个敌人的暗堡,倒打火力点,专打我们的爆破手。杨副营长给我们交代任务,下面的敌人可能都听到了。
围墙没炸开,不光是墙厚、坚固,还因为里面顶着钢板,还有些装酒精的大罐子。60斤炸药没炸开,这回用150斤。
我们班长和8班长都争着要去。我说那不行,我没完成任务,这就是我的活。再说我去过一次,也有经验了。杨副营长和指导员杨长胜说,还是鞠海清去。我从裤兜里掏出个毫子(10个毫子为1块大洋),交给指导员,说,我要是“光荣”了,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次党费。
小喇叭嘟嘟嘟三声响,杨副营长一挥手,我又往上冲。
身后几十挺(门)机枪、火炮,打得像放鞭似的。敌人也知道我们的爆破手要上来了,拼命射击、封锁。爆破队就是敢死队,伤亡大着哩。可我们颜团长组织、指挥得好,敌人那枪炮不是被打哑了,就是不大敢射击了,猫在楼里从窗口往外扔手榴弹。有的窗口那手榴弹多得分不清个数,像往锅里下饺子似的。
我们班副班长毛殿财,就牺牲在那围墙下。他带第一战斗小组搞爆破,没成功,我们是第二拨。我第一次上去时还拉他一把,没拉动,手放鼻子上,已经没气了。
5包炸药都到了,我把我那包带雷管和拉火索的放中间,又使劲按了按,心里骂着,妈个巴子,这回老子送你们上西天!
为了保险,我安了两根拉火索、两个雷管,雷管还是从制式爆破筒上卸下来的。这种雷管威力大。150斤炸药威力大,散布面也大,为了安全,在拉火索上接了一根挺长的电话线,那电话线却卷成一团乱麻了。没工夫了,就去拽拉火索,见它哧哧窜火苗子,也没敢往回跑,就顺着墙根往左边跑。也不知跑出多远,轰隆一声,一阵冲击波把我掀到空中,又摔到地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离休前为原福州军区炮兵政委的曹海炳老人,当时是9纵25师73团政委。
中等个头、儒雅文静的老人说:
战前讲,要自觉保护工厂、学校、商店及一切公共设施,战斗中尽量少打炮,少用炸药,尽量完好地保存这座城市。那道理不用说,谁都明白。有的敌人就利用这一点,在巷战中负隅顽抗。
我们9纵从天津南部的尖山子地区,向北实施助攻。突破城垣后,我们团以营连为单位穿插、迂回,从德国楼、倪家花园、丁家花园、重庆路,向设在耀华中学的敌43师师部攻进。进至民园广场时,被迎面一幢大楼的火力阻住了。这是幢灰黄色6层大楼,根据火力判断,守敌在一个营左右。
1连长王仲秋请示,能不能用小炮轰击,我说先喊话,让他们投降。大家就喊,说你们的司令陈长捷已被活捉了,不投降死路一条。我们拼命喊,敌人照样打,机枪、冲锋枪、步枪火力居高临下,封锁住几条胡同口。这时2连、3连也赶到了,都挤在街巷里,随时可能伤亡。
得给它点颜色瞧瞧。我命令轻重机枪掩护,1连爆破组把炸药送到楼口雨搭下,一声响,雨搭飞上天去,敌人也震懵了,一时间枪也不响了。
“再不投降就炸楼了!”
这下子管用了,5楼窗口伸出面白旗,直摇晃。
大丰桥→金华桥→金钟桥→金钢桥,2纵5师连着攻下4座桥,官兵心头都嘣嘣跳着3个字:金汤桥!金汤桥!
谁不惦着当“金汤桥部队”呀?
2纵是只猛虎,5师则是猛虎中的猛虎。
在东北打了3年,在东北野战军的几个头等主力师中,被“林罗刘”通令嘉奖达5次之多的,只有一个5师。
辽沈战役中,首战义县5师是主攻,打锦州又是主攻。这回打天津,4师、6师突破,5师打纵深。有人说5师在辽沈战役中伤亡太大了,这回把他们放在了后头。5师的人则说我们是头等主力师,打纵深、直取金汤桥,这是把最艰巨、最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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