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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硬,那就得是我的。这回没抢到,下回不是我的就不行。看到别人抢去了没打好,就跑去领导那儿,又说“坏话”,又立军令状:我早就说他们不行,这回怎么样?快把他们撤下来,我们保证×小时拿下来!拿不下来,提头来见!
12团一些人沉不住气了,营连长纷纷请战,要求强攻。
团长颜文斌看看手表,道:急什么?
颜文斌,个头不到1。60米,又瘦又小,不抽烟,不喝酒,嗓门洪亮爱骂人,张口就是“狗压的”。其实这只是句口头语,从容、镇定、话语不多的江西老表,张口就来的都能让人看到智慧的闪光,那决心从来都是硬在火候上。在苏北抗战时,逢年过节,老乡来慰问部队,说你们是哪个团哪?听到回答,转身就走,那话也直通通的不拐弯儿:我们是来慰问主力的,22团是主力。到了东北,自颜文斌当团长后,好仗可就让12团打起来没完了。师和纵队领导也鼓励公平竞争,没有主力终身制,就像今天那绿茵场,谁状态好让谁上。二等团打成一等团,大家都说颜团长是12团的“发家人”。抗美援朝中的云山战斗,是志愿军第一次与美军交手,正僵持着,已是师参谋长的颜文斌上来了,组织好炮火,一顿猛揍,美国人立刻就吃不住劲了。
打下纽扣厂和酒精厂,也是充分发挥了炮兵的威力。
团炮兵连、营机炮连部署好了,师炮兵营也调上来了。两次攻击未果,小个子团长已把敌情、地形看清楚了。400米左右距离,山炮打敌火力点,一炮一个。
再派出迂回部队,从两翼包抄过去。光打垮不行,还得全歼,多抓俘虏,不能光啃骨头,吃肉这等美事都让给人家了。
有人说把化学迫击炮连也调上来,颜文斌说不行,厂里可能还有工人,再说还要保护工厂,这仗下来就都是咱们的了。
当时,每个主力师都有个化学迫击炮连,都是缴获的美国造,既轻便,威力又大,燃烧弹一打一片火。在朝鲜,打上两发,美国坦克掉头就跑——美国人当然知道它的厉害。
打下纽扣厂,又打酒精厂,全歼敌人一个营,又一个团,12团仅伤亡不到20人。
打下酒精厂,主要是靠爆破,重量爆破。
2营4连9班爆破手鞠海清,成为战斗英雄。
1946年2月参军的鞠海清,是黑龙江省龙江县柳树泉眼乡长胜村人,东北野战军中第一批参军的翻身农民。
鞠海清老人说:
打酒精厂我们连是主攻,打天津我们班被师授予“小老虎班”。突破城门后,正面部队太多,我们班长向连长建议从东面迂回,断敌后路,结果成功了。老虎是勇敢、威武,无所畏惧,无往不胜。叫“小老虎班”,是我们班的人年纪最小。班长谢文清19岁,他家离我家8里路,打到广西后在石下江牺牲了。我参军时才14岁,当时还不到17岁,一直是全连年纪最小的一个,却是正儿八经的老兵了。主力部队,新兵入伍两个月就是老兵。总打仗,一仗仗下来,一茬茬伤亡、补充,有时个把月就成老兵了。我年纪小,个头可不小。那时那个头还正长,如今缩回去些,也有1。70米左右,身子骨也壮实。这黑土地养人,高粱米、大■子壮人。
酒精厂比纽扣厂难打。一是守敌多,有一个团,火力也猛。二是酒精厂是个五层楼,那楼结实,堡垒似的。窗户堆上沙袋,只留个射孔,楼顶也堆着沙袋,成了工事。外面一道围墙,一米来厚,明碉暗堡也多,难接近。
我是战斗小组长,送第一包炸药,刘春元送第二包。他是解放战士,我们班近一半是解放战士,大都是辽沈战役中解放过来的。那时打一仗就要补充一批人,辽沈战役解放过来,打天津一些人就立功了。解放战士军事技术好,只要解决了“为谁当兵,为谁打仗”就行了。但他们不会搞爆破,国民党不搞这个,也没咱这劲头。那就跟我们学,练这“手中炮”,这是当解放军的基本功。
副营长杨健指挥爆破,他离休前是沈阳军区工程兵副参谋长。那是一座小庙,庙里还供着猪头,我们小组3个人蹲在里面,听杨副营长交代任务。他说听明白了?我说明白了。他说一会儿轻重机枪和炮兵一开打,你们听小喇叭声,听不见看我一挥手,就上。我说是。
从小庙到那围墙是片开阔地,80多米距离,顶多不超过100米。借着炮火的闪光,早把路况看清楚了,刻在心里了。一包炸药30斤,今天拿起来挺吃力了,那时年轻,枪林弹雨中有股急劲,用胳膊夹抱着根本不当回事儿,一口气儿就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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