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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是吗?”
“不,只来过一次,令尊遗体告别式。。”
说到这里,夫人的话声隐没了。
“水开了,喝点茶好吗?可以解除疲劳,我也想喝。”
“好,可以吗?”
夫人刚要站起,就打了个趔趄。
菊治从摆在一角上的箱子里,把茶碗等茶具取了出来。他意识到这些
茶具都是稻村小姐昨天用过的,但他还是照样取了出来。
夫人想取下烧水锅的盖子,可是手不停地哆嗦,锅盖踫到锅上,发出
了小小的响声。
夫人手持茶勺,胸略前倾,泪水濡湿了锅边。
“这只烧水锅,也是我请令尊买下来的。”
“是吗?我都不了解。”菊治说。
即使夫人说这原先是她已故丈夫的烧水锅,菊治也没有反感。他对夫
人这种直率的谈吐,也不感到奇怪。
夫人点完茶后说:“我端不了,请你过来好吗?”
菊治走到烧水锅旁,就在这里喝茶。
夫人好象昏过去似的,倒在菊治的膝上。
菊治搂住夫人的肩膀,她的脊背微微地颤了颤,呼吸似乎越发微弱了。
菊治的胳膊像抱住一个婴儿,夫人太柔弱了。
三
“太太!”
菊治使劲摇晃着夫人。
菊治双手揪住她咽喉连胸骨处,像勒住她的脖颈似的。这才知道她的
胸骨比上次看到的更加突出。
“对太太来说,家父和我,你辨别得出来吗?”
“你好残酷啊!不要嘛。”
夫人依然闭着眼睛娇媚地说。
夫人似乎不愿意马上从另一个世界回到现世中来。
菊治的提问,与其说是冲着夫人,毋宁说是冲着自己内心底里的不安。
菊治又老实地被诱入另一个世界。这只能认为是另一个世界。在那里,
似乎没有什么菊治的父亲与菊治的区别。那种不安甚至是后来才萌生的。
夫人仿佛非人世间的女子。甚至令人以为她是人类以前的或是人类最
后的女子。
夫人一旦走进另一个世界,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就不会分辨出亡夫、菊
治的父亲和菊治之间的区别了。
“你一旦想起父亲,就把父亲和我看成一个人了是不是?”
“请原谅,啊!太可怕了,我是个罪孽多么深重的女人啊!”
夫人的眼角涌出成串的眼泪。
“啊!我想死,真想死啊!如果此刻能死,该多么幸福啊!
刚才菊治少爷不是要卡我的脖子吗?为什么又不卡了呢?”
“别开玩笑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卡一下试试吶。”
“是吗?那就谢谢啦。”
夫人说着把稍长的脖颈伸得更长了。
“现在瘦了,好卡。”
“恐怕不忍心留下小姐去死吧。”
“不,照这样下去,终归也会累死的。文子的事就拜托菊治少爷了。”
“你是说小姐和你一样吧。”
夫人放心地睁开了眼睛。
菊治为自己的话大吃一惊。简直是意想不到的话。
不知夫人是怎样理解的。
“瞧!脉搏这么乱。。活不长了。”
夫人说着握住菊治的手,按在乳房下。
也许菊治的话使她震惊才心脏悸动的吧。
“菊治少爷多大了?”
菊治没有回答。
“不到三十吧?真糟糕,实在是个可悲的女人!我确实不知道。”
夫人支起一只胳膊,斜斜地坐着,弯曲着双腿。
菊治坐好。
“我呀,不是为玷污菊治少爷与雪子小姐的婚事才来的。
不过,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并没有决定要结婚。既然你那么说,我觉得这是你替我把我的过去
洗刷干净了。”
“是吗?”
“就说当媒人的栗本吧,她是家父的女人。那女人要扩散过去的孽债。
你是家父最后的女人,我觉得家父也很幸福。”
“你还是与雪子小姐早点结婚吧。”
“这是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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