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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天香院”每隔一段时候就会从外地接进一批姑娘,有些认了命,乖乖留下,有些则一逃再逃,被逮到,少不了一顿毒打……他原来是干这种勾当,和“天香院”联手,把姑娘一个个推进火坑里?若真如此,他提到“交货”二字时,又何必目露凶光,像极厌恶似的?
她嚅唇问:“你为什么帮我?”
“我没帮你,我是帮自己。”
他抓起灰白发往肩后甩,把最后一颗炸米香塞进口中。
“说老实话,狗可比人有情有义,杀个人都比杀条狗容易下手些,但那几条狗不杀尽,它们鼻子好使,真要带着‘天香院’那几个家伙追到这儿来,你被逮住,不干我事,但要连累我曝露行踪,那就大大不妙。”
“你也在逃跑中吗?”
她这话也没什么,可他一听,却胀红脸又咬牙切齿。“什么逃跑?!臭小娘懂个屁!老子不是逃,这叫储备战斗力,蓄势待发,等哪天时机到了再杀回去,杀得对方片甲不留、屁滚尿流、哭天抢地!”
开口、闭口都是“老子”,其实除了那头不太寻常的灰白发外,她发现眼前的他面庞尽管黝黑,额面与眼角并无皱纹,太过挺直的鼻下有张略宽的嘴,而剑眉如墨,睫也如墨,再搭上两丸黑漆漆、瞪人时特别凌厉的眼珠子……他半点也不老,唇上和颚下没几根毛,根本还是个少年郎,年岁再大也不出二十。
“你看什么看?看老子长得英俊啊?!”他火大地低嚷,可是顶着火,又觉自个儿无聊透顶,没事跟个小娘较啥真?怪来怪去,都怪她那双眸,静谧谧瞅着人时,能把人直直看个透似的。可恶!被气得五脏庙都叫荒啦!
她没答话,对他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像也没往心里去。
她只是垂下粉颈,掰开手里的芝麻饼,留下半个巴掌心大的一小块,把较大那块递回去给他。“……我吃不下那么多。”
他目光深深地瞪了她一眼,没跟她客气,抓过那块大饼张口就咬。
所谓狡兔三窟,出事之后,他躲来这一窟,一是避风头,二是养伤,已整整两日没吃过象样的食物。
江湖走踏,本多凶险,尤其他又走偏门,在一江南北专作接货、销货的暗活儿,这门营生既是“暗”着来,那货源必定不一般,管他是偷来、抢来、拐来、骗来的玩意儿,抑或是活生生的人兽禽虫,有需求,必有供应。
这不用本钱的买卖,光接盘、销盘,赚中间一手便肥得流油,觊觎之人自然多如牛毛,而他若想站稳脚,完全按自个儿的方法行事,在这条通往“一江南北称大王”的大道上,要铲除的绊脚石没十颗,也凑得上八、九个。
此次着了道,是他大意。
顶头老大其实已顾忌他许久,这回终是出手,在江边打下埋伏击杀。
他是让人打着玩的吗?
这年头,老大都不老大,当老大的既然都不仁了,就别怪他彻底不义。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对方的作风他早看不过眼了。
他都自认够缺德了,偏偏还有比他更缺德的。那些拐卖俏生生大小姑娘的活儿,也实在太不入流,要他再去接销这种臭盘,三个字——没门儿!
总之待他伤好,哼哼哼,待他伤好啊,该换他发威!
大口吞食掉最后大半张的芝麻饼后,他目光仍像盯紧猎物的猎鹰般锁住小姑娘。“你姓什么?叫什么?”问得粗声粗气。
垂颈,慢吞吞咬着饼皮的她忽而一顿,徐慢地扬睫。
搞什么……他脸皮蓦地窜出一阵热,心音略重,竟想避开她的凝注?!
莫名其妙!奇也怪哉!他有病啊他?不就是一双灵俊过头的招子,躲啥躲?有本事……有本事就往他脸上瞪出两窟窿啊!
“爱说就说,不说……老子就阿珠阿花、阿猫阿狗地叫你!”语气更粗鲁了。
“霁华。”她突然答道,嗓音细细。“我姓君,君霁华。君子的君,霁华……就是月光之意,是月之精华,那是……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儿。”抿抿唇,再抿抿唇,她轻声问:“你呢?”
他肚里还烧着火,一时间却发不出,也不知被哪道雷劈中?
深吸口气,他撇撇嘴,脸上的戾色犹在,却道:“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今晚我寒春绪吃你君霁华一袋芝麻饼和炸米香,往后倘若我没死,混得风生水起,你也活得好好的,寒春绪定然回报你。”
听到他的姓名,君霁华嚅动唇瓣默念了两次,又听到他的回报之说,她神情不由得一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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