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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年为一万箱。此后一段时期维持着一万箱左右。在阿美士德号北航的一八三二年才超过二万箱。三年后的一八三五年为三二二箱。又三年后的一八三八年终于超过了四万箱。增加的速度飞快。
清国过去一向是出超国,现在终于沦为入超国,面临着白银外流的严重局面。这称之为“漏银”。鸦片开始动摇国家财政的基础。
愚民们废时失业还可以,可是漏银问题一严重,吸食鸦片一旦渗透到国家军队的内部,清朝政府也发慌了。
在阿美士德号回到澳门十天后,两广总督被革了职。原因是镇压连州瑶族叛乱失败,追究了他的责任。当时的奏文上说:
调至连州,军营之战兵多有吸食鸦片烟者。兵数虽多,却难得力。
就是说,军队吸鸦片,根本无法打仗。
余太玄领着石田时之助去看鸦片窟,目的是想把这里的悲惨情景装进他的脑子,使他有所感触。而石田却真想跟余太玄说:“让别人感动,这很好。可是你是不是像那些鸦片鬼一样,也有点着迷了呢?”
对方既然对自己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这次我也要跟你说一些你不懂的话。石田故意用日语说道:“我明白了。我看到了。鸦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大体上已经明白了。那些家伙确实沉溺在可怕的鸦片之中。不过,有些人能豁出性命来适应所好,这也未尝不可。好啦,咱们回去吧。”
他想自己过去就未曾努力搞好保镖的工作。于是他指了指刚才进来的那道门,朝那里走去。余太玄一时露出惊讶的神情。不过,他还是默默地跟着石田出了“三昧堂”。
5
来到大街上,石田才深深地透了一口气。
这儿本来就有一种澳门的特殊气味,但他觉得自己比去三昧堂之前似乎更加能适应这种气味了。就连他脚下穿的布鞋,也似乎合脚多了。
路边早已摆开了黄昏的晚市。商贩们把物品摆在草席上,扯开嗓门大声地招徕顾客。围拢来的顾客也大着嗓门讨价还价。
穿着黑色裤子的女人们,伸出指头咒骂价钱太贵。蔬菜、水果摊贩也板着面孔,大声地嚷嚷着。
“不贵!这价钱怎么算贵?东西太少啦!”
“昨天才五文钱。”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这简直是杀人!”
旁边一个黑人女佣人,露出一口白牙齿,微微地笑了笑。
一个看来是拉丁族的中年西洋女人,靠在墙上,毫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场争执。她抱着胳膊,嘴里在咀嚼着什么。她那宽大的裙摆沾满了污渍。看来她是从果阿一带来的妓女。她搽了厚厚的白粉,但仍然遮不住脸上的皱纹。
“你又不是千金小姐,难道不知道东西会涨价!”老头恶狠狠地这么说。不过,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哀伤。
由于进口鸦片而产生“漏银”问题,使得银价上升,物价全面飞涨。
龚定庵写过一首《馎饦谣》——馒头歌:
父老一青钱,馎饦如月圆,
儿童两青钱,馎饦大如钱。
盘中馎饦贵一钱,天上明月瘦一边。
……
这首诗是定庵三十一岁时的作品,讽刺了十年前的社会。可是以后的社会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严重了。
不过,中国人的乐天主义能驱除这种生活的艰苦。
定庵在馒头歌的结尾这么写道:
月语馎饦: 圆者当缺,
馎饦语月: 循环无极,
大如钱,当复如月圆。
呼儿语若,后五百岁,俾饱而元孙。
路旁的市场热闹非凡。看到这种活跃的景象,简直不可想象他们和三昧堂里那些烟鬼是同一个人种。
鸦片烟鬼跑到哪儿去了呢?
不过,偶尔也可看到一些惨白脸、耸肩膀的吸鸦片的人。也有的人大概是烟瘾发作了,走路踉踉跄跄的。他们或许是急急忙忙地往三昧堂那儿跑吧!
广州(1)
连维材犹豫不决。每当他要拥抱西玲的时候,他总是犹豫不决。
犹豫的时间很长。——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长太长了。
当他终于下了决心,于是就像要跳进深渊似的,紧闭眼睛,把手放到她的肩上。
1
第二年——道光十三年(一八三三)的春天。广州十三行街的公行会馆邀请连维材。
清国的对外贸易一向是由得到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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