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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点了点头,妙如把话题转到受伤的起因上来:“发生了何事?怎么引发她怒气的?”
环顾左右,锦缎为难地不肯透露。
妙如心下明白,她是不敢说出主子不是的,遂一笑了之。随后打发主仆俩回去了。
掌灯的时分,莲蕊回来向她汇报。
“听韶华斋扫地的孙婆子讲,姑娘去掇芳园抄经的那几日,二姑娘在学堂里开始闹腾了。见谁气都不顺,不是跟先生顶嘴,就是把妹妹闹哭。五天前,三姑娘附和着夫子,说了几句维护姑娘您的话,私下里就遭到了……”
听得妙如一个头两个大,二妹妤如难道,提前进入叛逆期了不成?
其实她也知对方心结所在。
可邀请谁,不邀请谁,并不是她能决定的。而且那几天过得并不轻松,饶是她娴熟迅捷,也才勉强跟上大伙的进度。几天下来,胳膊都酸了……
最后还带着一身伤回来。
若是妤如去,没准她当时光顾着叫累了。以前爹爹给她罚抄,完不成时,自己就没少替她捉过刀。
这些只能让妹妹自个想通了,若她去劝,没准以为是她在炫耀呢!还适得其反!
妙如只能暂时按下此事,不再去想。
还没想到该怎么劝解妤如时,母亲领着当事人来跟她道歉了,把她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杨氏穿着大红洋缎缕金牡丹花纹对襟褙子,下面一条紫潮八幅绉裙,流云飞髻上插着掐丝嵌翠玉翘头的五凤挂珠钗,一身华贵雍容。
穿得如此隆重,还满脸含笑地把妹妹拉了过来。
让妙如心生警惕,不知她这般形态是作甚?!
以一般思路来想,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半年多来,杨氏的行事风格也算委婉了不少,跟当初把她叫进华雍堂内室,当面刺她逼她,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杨氏这身打扮,让妙如又想起,当初取下红宝石金簪,讽刺她没嫁妆,没亲娘教养时的情景。
她穿戴如此华贵,是想炫富还是想暗示什么呢?
“妙儿,那天是你二妹不对,不该在受伤时还出恶语伤你!你爹爹罚过了,母亲也要替你加重罚她!这样,让她在这浮闲居这里,帮你磨几天墨,以作惩戒!”
妙如忙推拒道:“您太客气了!不说那天妙儿没听见,就是听见了,当姐姐哪有不让着妹妹的。哪会去计较?母亲别折杀女儿了……”
杨氏也不管她,朝妤如使了使眼色。后者忙不迭跑过来,搀住妙如的胳膊,耍起赖来:“姐姐是不肯原谅我了?妤儿就知道错得太离谱,你要怎样才饶过妹妹这次?”
遇到这种万年难遇的情景,妙如哪敢拿乔?!赶紧给出台阶,好让这对母女俩体面地收场。不管她们有何图谋。
“要是不嫌弃姐姐这儿简陋,妹妹有空就常过来玩吧!反正在你院子里,也是练字描画的……”她借坡下驴地应了下来。
见对方答应了,杨氏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忙让妤如拿出,给姐姐道歉的礼物——一只雕花红漆描金匣子。
妙如纳闷,她到底谋的是何事,又贿赂上了?打算用宝贝砸晕自己?
待母女俩走后,打开那匣子,里面有五六颗婴儿眼球大小的南珠。
妙如暗暗心惊,这母女到底想干什么?得交给爹爹那里去,省得有什么变故,到时真说不清了。
回到华雍堂,杨氏刚坐下来,步摇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盅,殷勤伺候在主子身边。
把其他丫鬟打发走后,仅剩两心腹在屋里。
杨氏吩咐她们,以后多盯着浮闲居的访客,两人应诺。
一直跟在她身边崔妈妈,出声问道:“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您身份尊贵,跟一孩子套近乎,成什么体统了?!不怕她福薄,受不起您这份大礼。”
杨氏揉了揉眉心,有些怏怏不乐,最后还是无奈地答道:“自上次汪家喜宴上回来后,我就慢慢想开了。只要她对妤儿好,其它事也不跟她去计较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来汪家特意把她纳入邀请之列,跟一帮贵女住进掇芳园。名为抄经,实则,我想是选人。长公主对那小东西着实是好!特意帮她抬身份呢!即便是我做再多,再讨好,长公主怕是也不会多看我们母女俩一眼。”
想起喜宴那日发生的事,她原先的怒气,如今只剩下懊悔了。
娘亲说的没错,在京中,一点错事被御史揪住了,就会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