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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之那双深邃又澄澈的双眸看向阿桐,微微扬起双唇,露出洁白皓齿,粲然一笑。
:“你能想这么多,是好事。你,信不信我?”
阿桐不明白王靖之为什么这样问,鬼使神差的道:“自然信你,否则也不会与你说这么多。”
王靖之点点头:“那么,我们君臣,共同夺回我大晋河山如何?”
阿桐怔了,旋即,点头。
他神色慎重的道:“阿毓待我亦师亦友,你负心于她,我很不高兴,也暗自骂过你,但,你这人的智谋品行,我是相信的。”
王靖之笑着道:“朝堂上从无一家独大的道理,过几日出了丧期,我陪你去东山,请谢公安出山吧。”
这人。
阿桐不禁深深的看了王靖之几眼,道:“你不欲王氏独大?”
王靖之摇摇头,坦诚的道:“王氏从无此意。”
:“你是个君子,我现在,完全信你了。”阿桐的回答亦是坦诚的,他怎么会不怕王氏呢?
王与马共天下的日子,并不那么舒坦。
就像皇兄生前,他再怎么不注意,也看得出朝堂风起云涌,都是皇兄的猜疑在作怪,他看不得任何一家站在上风。
给了庾氏刑部之职,却不他给一兵一卒。
给了桓氏兵将之权,却不容他位列三公。
给了谢氏选贤任能,却不予后宫之主。
给了王氏百官首位,王家谬之领兵三万,却只让他戍守边疆,王仙爱入宫为后,却是满殿的宦官执掌后宫。
王靖之微笑着,抿了一口榻几上已经冰凉的茶水,缓缓的道:“我守制三年,不会娶妻纳妾。所以,你也只有三年的时间北伐。”
:“三年后呢?”三年,三年,胡人兵强马壮,汉人不说兵将,便是庶民,人口也是急剧下降,三年如何能夺回北地?
王靖之略微偏头看着阿桐道:“三年后,我便去履行一年前的诺言。”
一年前的诺言。
与她归隐山林。
阿桐微微蹙着眉,心中知晓,王靖之此言定是与杨毓有关的,唇间无不讥讽的道:“阿毓已经要嫁给桓七,你没机会了。”
王靖之灿然一笑:“那便请陛下收回先帝赐婚吧。”这话,他说的那么自然,那么任性。
收回先帝赐婚,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是对先帝大不敬之罪,谁能承担得起!
:“你这厮,岂非害我!”
王靖之笑着道:“你只需在圣旨中提及三年之语,天下人唾弃,也只会唾弃我。”
:“你,你,你这疯子!你不要名声了!”
:“名声有何用?”
☆、第二百七十二章 代帝出家
阿桐撇着嘴,冷哼一声道:“你兀自安排这些,可有问过阿毓是何心意?阿毓与你决断,你便未自省一番?若你不将自己这性子改改,阿毓还是不会要你!”
王靖之眸光顿了顿,他说的,似乎有道理。
:“群臣已然在金殿等候多时,殿下该去安排先帝的后事。”王靖之慢条斯理的起了身,一拂袖出了门,如玉侧颜,连着耳根处泛起微红。
阿桐怔怔的看着王靖之离去的背影,转眸看向榻上了无生息面如死灰的司马安,道:“皇兄,我见到王靖之脸红了。”
他走近司马安,低低的道:“皇兄,从前我从不敢与你讲,自北方一路行来,我见了太多的困苦,太多的悲痛,饿殍满地,骨肉相食,我大晋的民,太苦。”他不自觉的抚上司马安冰凉的手背道:“皇兄常猜忌这个,猜忌那个,无容人之量,如何为一国之君?连我这与你最亲近的骨肉,也不敢与你讲实话,还有谁会这样做?
皇兄固然是好意欲平衡朝堂,你却从未发觉,这样的朝堂更加人心惶惶?人人明哲保身,但求富贵,何以身先士卒?我大晋,不能再这般腐朽下去!”
说完,他毅然起身,将脊背挺直的如松如竹,一如往日的杨毓。
阿桐一身丧服,步履平稳的走上朝堂。
元康十一年,司马安驾崩,谥号晋怀帝。其弟司马桐继位,改制,帝号建成,史称建成元年。
建成元年正月初三,晋怀帝尸身停放路寝。文武百官哀悼,举国发丧。正月初七,帝尸移往陵寝江陵。
初十,琅琊郡。
一队远行的士族马队行在平整的官道上,突然,马队休止。
:“何事止行?”桓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