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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普救人间疾苦。这《观世音经》中,怎会有此荒唐之说!”
李泰及神秀都是一惊。神秀皱眉道:“卢施主。虽然贫僧修的乃是禅宗,并不拜念观世音菩萨,但那观世音大士,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观世音经》习者众多,深得敬仰,似不容施主这般砥毁呢。”
卢鸿淡淡一笑道:“适才小可听这位小师父念的《观世音经》中言道: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著于本人。可是不错?”
神秀说:“戒念他并非贫僧禅宗中人,乃是本寺拨来的洒扫僧人。不过他勤学精能,倒还有些可取之处。贫僧闻他适才所诵《观世音经》,似无差错之处啊?”
卢鸿听了,便对那小沙弥说:“如此敢问小师傅,此几句谒语,当做何解?”
那小沙弥合十道:“此谒之义,乃是言道若世间诵持观世音菩萨的信徒,必有观音之力护持。若有那等恶人,欲以毒药相害的,不仅无法伤及他人,必然反遭毒物反噬,以为因果相报之义。”
神秀听了,连连点头,神色甚是欣慰,显是觉得这戒念说得甚是中规。
卢鸿摇头叹道:“小可闻说,佛祖当年曾见鹰追白鸽,为免白鸽之灾,情愿割股喂鹰。更见猛虎凶残,为免其饥饿,舍身相饲。可见佛门慈悲广大,世间万类,无论贵贱善恶,统为一体视之。”
戒念听得连连点头,适才他见这卢公子说《观世音经》荒唐之语,甚是不喜。此时又见卢鸿称赞佛门慈悲,不由看着他又顺眼了起来。李泰、神秀却若有所悟,料卢鸿还有后语,均不出言,静听下文。
卢鸿又道:“想那等恶人,虽然或因一时错念,生了害人的心思,但佛光普照,渡化其心,也非是不可能吧?怎可恶行未成,便将毒药还施其本身,以杀止杀?想那恶鹰猛虎,佛祖都愿舍身相饲,怎地那恶人只因一念之差,方有
便不教而诛,岂非荒唐?”
戒念听卢鸿这般讲来,不由目瞪口呆。听这位卢鸿公子这般一说,心中也觉得《观世音经》中怀地宗旨。便迟疑地问道:“那…。以施主之见,当如何说才好?”
卢鸿笑着说:“依小可看来,此语便当改作: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两家都没事。如此一来,方显佛门平等慈悲,皆大欢喜,岂不是好?”
李泰一听,差点便笑出声来。这卢鸿确实一张口,能把死地说活了。刚才他挑的那毛病,便是佛门高僧,也只得回避。只是这等改法,明显便是打趣了。
戒念小和尚一闻卢鸿的改法,不由愁眉苦脸,心中为难。他觉得如此一改,经文似乎是更讲理了。只是以后自己若念经时,念成“两家都没事”,岂不是要惹人嘲笑?
神秀见戒念暗暗发愁,“咄”的一声唤醒他道:“戒念,如此执著,岂非着相?岂不知五蕴皆空,那识念只在心中,如何这般执念?”
戒念一听,连忙收摄心神,不再深思。
神秀这才对卢鸿道:“卢施主好锋利的言辞。只是观世音大士,虽以慈悲为怀,但佛门之中,亦有雷霆手段,因果循环,方显善恶昭著。若说渡化,地狱轮回,何尝不是渡化?我佛门地藏菩萨,曾有空,誓不成佛”之语。如此慈悲之怀,难道公子能不为之动容?”
卢鸿说:“哦?不知这地藏‘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语,乃是何意?”
神秀脸上浮现出无限景仰之色,沉声说道:“善哉善哉,地藏菩萨愿力深厚,‘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似秘藏’,故得名为地藏。其在无量劫前为婆罗门女、光目女时,为救度生前造诸恶业而堕入恶道的母亲,而发大誓愿,所谓‘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想地藏菩萨,宁弃自己成佛之机,而以普度众生为任,如此大慈悲、大毅力、大智慧,怎不令人钦佩!”说罢,口中连诵“南无地藏菩萨摩萨”,连那戒念小和尚也诵读不已。
卢鸿却摇头叹道:“我道神秀法师本是禅宗高僧,定有超人见识,不想也是同于俗流,难有真见。可惜,可惜!”
神秀闻听卢鸿之语,脸色依然平和道:“贫僧追随师父时日尚短,未能悟通禅宗真谛,见识自然无甚过人之处。只是卢施主有何高明之见,还望指教。”
卢鸿道:“我闻佛门皈依三宝,是为佛、法、僧;禅宗教外别传,依自性三宝,是为戒、定、慧,而以慧为无上宝。若只人云亦云,谈何慧字?请问法师,地藏菩萨发誓愿时,距今不知数千万载,则这地狱,今日是空了未空?若还未空,其中罪苦众生,概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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