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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的自我批评也是非常强烈的,因为她觉得她比她的弟弟更早进入社会,所以她应该为他带路,应该在他这么长时期以来的抑郁过程中为他提供情感上的和财务上的支持来弥补他的问题。她应该安排他去进行精神治疗,为他付费,甚至让他住在自己公寓附近,以便他随时可以找到她。
她的弟弟是费城的一名生理学学生。他自杀那天,他给凯打电话,询问有关一氧化碳对于血液的影响问题,说他要在课上运用到这一点。由于凯是一名血液专家,她认为这个问题没什么,于是不加思索的就给他讲了有关情况。她和他交谈的时间不长,因为她要为第二天早上自己医院的一个大型演讲做准备。就在她准备她的演讲的时候,他运用她提供的信息在她公寓外门前做了第四次也是他最后一次的自杀尝试。凯觉得她对于他的死负有责任。
对于她所遇到的这场悲剧,她显得异常悲痛。在开头几次治疗过程中,她写出了她责备自己并认为她应该做更多事情阻止死亡的原因:“我一直认为我对弟弟的死负有责任。我失败了,所以我觉得我对他的死负有责任。它表明我没有像我应该做的那样给予他充分的支持。我本来应该知道他处在一个非常严峻的情况中,而我却没有能够干预。回头想想,很显然他又想要自杀了。他以前已经做过三次严重的自杀尝试。如果在他给我打电话时,我能问一问他,我本来可以挽救他的生命的。在他死之前的这个月里,我好几次都在生他的气,老实说他肯定压力很大,并且感到沮丧。有一次,我记得我对他很恼怒,并且对自己说,或许他最好死掉。这件事让我感到非常内疚。或许我希望他死掉,我知道是我让他倒下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去死。”
凯试图让自己相信她的歉疚和苦恼是合适的和正当的。作为一个具有很高道德感的严刻的天主教徒,她觉得这种惩罚和痛苦是她应该得到的。我知道她的推理中有些问题,但是我不能够很清楚地戳穿她的不合理逻辑,因为她的论证非常明确和具有说服力,确实做出了不利于她的论证。我几乎快要接受她的想法,认为她的情感痛苦是“现实的”了。后来,我希望让她摆脱心灵牢狱的想法突然间产生了。她所犯下的错误是第3章中所讨论的第10条扭曲——归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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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伤不是抑郁(7)
在第15次治疗时,我使用这种看法来挑战凯的观点中的错误概念。首先,我强调,如果她要对她弟弟的死负责,她应该是引起死亡的原因。由于自杀的原因即便是专家也并不知道,所以没有理由得出结论——她是自杀的原因。
我告诉她如果我们必须去猜想他自杀的原因的话,那也是他自己的错误信念,认为他没有希望没有价值,他已经不值得活下去了。既然她不能控制他的思想,所以她不能为导致他结束生命的非逻辑假设负责。这些是他的错误,而不是她的错误。所以,在假定要为他的情绪和行为负责时,她做了一些不在她控制范围之内的事情。任何人最多能够或希望她尽量帮助他,因为这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我强调说她没有必要用知识来阻止他的死亡,这并不是她的错。假如她明白他正试图自杀,她肯定会以不管哪种方式尽可能地去阻止。但是,由于她并不具有这种知识,所以她没有可能去干预。所以,责备她要为他的死负责事实上是不合逻辑的,假定她可以绝对准确地预测未来,并且能够支配宇宙中所有的知识。既然这两种期望都是非常不现实的,所以她就没有理由藐视自己。我还指出,即便是专业的治疗专家,对于人性的知识也并不是没有错误的,即便他们被认为是专家,他们也经常被有自杀倾向的病人所迷惑。
总而言之,坚持说她要为他的行为负责是一个重大错误,因为她并不能从根本上控制他。我强调说,她对自己的生命和生活状况负有责任。在这一点上,她明白她是在不负责任的行动,不是因为她“让他倒下了”,而是因为她让她自己变得抑郁,并且自己也企图自杀。负责任的事情就是要拒绝这种内疚感,终止抑郁,然后去追求一种快乐而又满足的生活。这才是以一种负责任的方式在行动。
这次讨论引起了她情绪上的快速改善。凯在其态度上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她意识到我们已经揭示了促使她想去自杀的错误概念。所以她准备再继续治疗一段时间,以提高她的生活品质,驱散多年以来由于她弟弟的自杀而困扰她的周期性的压迫感。
没有痛苦的悲伤
问题又出来了,如果根本没有任何扭曲的话,“健康的悲伤”的本质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