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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身子向后靠了靠,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张诚,以冯保的见识和经验,他不认为面前这个城府智谋不逊于自己的张诚会突然说出这么不合适的话语来,这样的话应该是个引子,冯保在等待。
“这几日外面的消息,冯公公这边想必知道的清楚,张阁老那丁忧居丧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就连那张阁老自己都上奏要回乡守制,这内外的事情,有冯公公抓总,那是错不了的。可这张太岳要回家居丧,这大明的挑子,岂不是都给冯公公一个人担上,多了千倍万倍的事情不说,还平白遭人猜忌。”
冯保直起身子,睁开眼睛盯着对面的张诚,张诚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继续侃侃而谈:
“小民小户的人家,死了爹娘,也就是披麻戴孝,不过几天的功夫还要去伺候庄稼,忙碌营生,这张太岳有孝心就在京师戴孝,回府的时候多上几柱香也就是了,何必大老远的回江陵去,在京师多少也给咱们分分担子。”
张诚拐弯抹角的话,冯保听明白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点头说道:
“这话要是给朝臣们听到,还不知道有多少是非,什么圣人道理,万古纲常的,都要给你扯出来。”
“管那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官干什么,冯公公,咱家觉得您应该和万岁爷进言,下诏夺情,免得接手那么多的是非。”
冯保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
“这事再行计较,你先回吧!”
张诚站起告辞。刚到值房门口的时候,冯保在身后出声说道:
“让你那个儿子安心当差,明年各衙门再有出缺,就能轮到他了,年轻人着急什么,咱家这么大的时候,每天还在端茶倒水伺候人呢!”
张诚恭敬的应了,心中明白,今日所说的东西说对了。
……
“朕这几日不见张先生,只觉得心中惶然,十分的不舒服,朕还听闻自从张先生回家待旨之后,江南几地清丈田亩的事情也耽搁了,可见这于公于私,寡人都离不开张先生啊!”
十一月初八这天的朝会,万历小皇帝早早的来到了文渊阁,内阁大学士和六部都察院的尚书、都御使都在座,小皇帝感慨的说出了上面这番话。
他一说完,屋中立刻是安静了下来,内阁大学士中排名最末的刑部尚书申时行当即站起,跪倒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颂扬道:
“圣明天纵莫过于皇上,陛下圣明。陛下圣明,这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之福啊!”
申时行如此激烈的举动,却没有引起什么共鸣,屋中大佬们彼此对视,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注在吏部尚书张瀚的身上。
但先站起的是礼部尚书万士和,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道:
“陛下,丁忧守制,乃是大节,张阁老自己曾严辞申明。要回家居丧尽孝,陛下却如此做,置万古纲常于何地,夺情旨意一出,陛下必将遭天下人斥责,平白添骂名,况且陛下方才所言,心中惶然,皇上乃是大明天下的天子,并不是某一人的天子,这句话岂不是有愧于太庙,内阁诸公尚在,六部九卿仍存,国家大政,这几日仍在进行,并不是离开一人就停滞不前……”
说到这里,万士和狠狠的磕头下去,抬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见血,万士和恳切之极嘶声说道:
“陛下,切莫因私心好恶,败坏大节,混乱纲常啊!”
如果是嘉靖皇帝在,万士和当场就要被削去官职,下诏狱论罪,若是隆庆皇帝在,则直接不会理睬,事后论罪处置,不过万历皇帝毕竟少年天子,一直有冯保和张居正辅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看这白发苍苍的礼部尚书额头见血,嘶声力竭的谏言,也有些怯场了,他下意识的看看首辅的座位,在朝堂上遇到这样的局面,万历皇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可首辅的那个位置却是空的。
万历小皇帝一扭头,随即又是一愣。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行为,心中滋味一时间颇为复杂,眼看着那万士和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血淋淋的场面看的万历皇帝越发的心慌,张先生不在,小皇帝能依靠的对象就是冯大伴了。
他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在一旁的冯保,冯保低眉顺眼的说道:
“陛下,按历代的规矩,夺情之议应该由吏部尚书首倡,然后陛下下诏。”
小皇帝索性不理会万士和,转向吏部尚书张瀚,开口说道:
“张爱卿……”
还没等万历皇帝把话说完,吏部尚书张瀚表情沉静的站起,做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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