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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山风一吹,又四下里朝树林间飘散开去。他突然明白过来:敢情霍梅意便是打铁铺中那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大火炉!先前自己和小禾所感受到的那份热意、鼻中闻到的那股焦烟味,全是霍梅意这血肉之躯运功所致!
他一想明此事,登时惊愕失色:“他不是人,是山魃精怪!”跟着立即又想到:“不对,不是妖怪,他是在练一门了不起的内功。他原本就说过,躲到这帮源峒来是为了练一门极厉害的内功,可这是什么内功?这般霸道!和别人比武,不用出招,运起功来热也把人给热死了!”他所会的武功只一套“鹤鸣八打”而已,与浩瀚无垠的武学之道相比,不啻沧海一粟,今日若非亲身所历,亲眼所见,绝想不到人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如此可怖的武功,是以一时间不免疑神疑鬼,直要视霍梅意为非人了。
小禾却不象他。她不曾练过半日武艺,对霍梅意眼前的运气行功,那是浑头浑脑,全然无知,但觉眼前这波斯胡人脱光了上身,露出一截半红半白的身子坐在岩石上,模样实在是可笑之极,心道:“他干么涂红了半边身子?只见过唱戏文扮花脸的,哪有拿油彩往身上涂的,真是好笑。不过,看不出他一个老头儿,身上皮肤却这般白……”暗忖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的,这么去看一位……一位老男人,可不应该,目光从霍梅意上身移开,一瞥之间,却又险些儿笑出声来,忙伸手掩住了小嘴。
原来她是看到了霍梅意脚下穿着的一双青缎面破鞋,这双鞋也真够寒碜的,前头裂嘴,后跟开窗,她心想:“俗话说:“前头卖生姜,后头卖鸭蛋’,真是一点没错,这位公公是个穷光蛋。”暗地里打趣取笑,心下却大起怜悯之意:“少爷即然叫我来服侍你,那我便好好侍候你一场就是了”。
霍梅意**上身,有失雅观,但小禾姑娘家性儿,对他的外貌长相仍极为关注,心中拿定了要细心服侍他的主意,一对乌黑闪亮的眸子却也没闲着,又朝霍梅意脸上掠去。
细看之下,只见霍梅意一头卷发又长又乱,蓬结成球,怕是有大半年都不曾洗过了,诚如少爷所言,大可当得鸟窝;霍梅意眼眶深陷,但鼻子却比中土之人高挺了许多,小禾见了,不禁暗赞:“这位公公的鼻子倒生得好看……”正要拿他的鼻子去跟方破阵比较,忽见霍梅意张大嘴缓缓吐出一口气,跟着又猛吸一口。她看得分明,霍梅意吐气时腹部向内深深凹陷进去,内凹处便放上一只十斤重的西瓜,也足足有余,内吸时却又向外鼓出,涨如圆球,鼓出部分也有西瓜那般大。她不知此乃霍梅意内力深厚,呼吸远较常人悠长之故,只觉好玩。
霍梅意一呼一吸间,导气归窍,左手手掌慢慢从脑门上放下,行功已毕。他起身拍拍**,跃下岩石,穿好长袍,双眼一望方破阵,问道:“要你买的东西呢?”不等方破阵回答,又向小禾一指,再问道:“你说的小丫头,便是这位大姑娘?”小禾虽只一十五岁,但自幼劳作,身子健实,体形与**已无多大分别,故而霍梅意有此一问。
方破阵此刻兀自在发呆,尚未回过神来,小禾嘴快,早代他答道:“我是小丫头,这没错,却不是大姑娘。你要的东西在后面牛背上,我领你去取来。”霍梅意一边向她细细打量,一边咧嘴笑道:“好个伶牙利齿的丫头,模样倒还整齐。好吧,前边带路。”
二人取回麻袋。小禾见方破阵依然伫立不动,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那株老松,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不禁吃了一惊,上前拉了他一把,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我瞧你定是中暑啦!”
霍梅意手中提着麻袋,闻言掷袋于地,纵声大笑道:“中什么暑?他是见了老夫的绝世神功,给吓蒙啦!”方破阵被他笑声震醒,呐呐道:“你……你老人家这练得是什么功夫?”霍梅意摇头道:“说不得,说不得。你们中土有句话,叫作‘天机不可泄露’,我一说,这门功夫便不灵验了。”方破阵碰了个软钉子,讪讪道:“说说名称又打什么紧?你老人家忒也小气。”霍梅意仍是大摇其头,连连道:“不可说,不可说。”方破阵道:“你这门内功如此厉害,连那边的松树也被你烤得直冒黑烟,我看练的一定纯阳之气。”
霍梅意嘿嘿一笑,道:“瞧不出你一毛孩子,居然也知道老夫这门神功练的是纯阳内力,不简单。你是哪门哪派的?”方破阵傲然道:“我是正一教弟子!”霍梅意一怔,似乎颇感意外,道:“原来你是张抱珍那老道的徒子徒孙,这就难怪啦!张老道的确是有些手段,日后若有机缘上龙虎山,定要去上清宫会他一会。方胜,你说老夫这门神功厉害无比,嘿嘿,其实这门功夫老夫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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