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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脱离了危险,但仍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医生说妈妈可能不会再有奇迹了,我和家人还是祈祷奇迹能再一次眷顾妈妈。不害怕痛苦的人是坚强的,不害怕死亡的人更坚强。“妈妈,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要挺过来啊。”我不止一次地在从医院出来的路上默默泪流祈祷,幻想还能寻找到一丝安之若素般的抚慰,在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刻。
然后,我不断地安慰自己,这世上苦的人似雾,如云,只要心中有光,就会有出口,便会从此不再忧与伤。
可有时候,时光真的容易苍老人的**与灵魂,那个当年埋怨妈妈没能给我一颗糖、一件新衣、一本小人书、一个纯玩乐暑假、一个诸多种种的小孩,慢慢地长大,当盼着妈再骂我一句、再唠叨一句都成奢望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没有替妈妈做成一件事。
从妈妈进入手术室的那天起,我便开始记录妈妈点点滴滴的康复细节——
“18天过后,就在连ICU医生也认定妈妈不会再醒来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九死一生的妈妈突然睁开了眼睛。
29天,妈妈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康复之路,尽管她整个右边的肢体偏瘫,意识障碍,语言功能丧失……
43天,妈妈吞咽鸡蛋羹了。
45天,妈妈可以坐起来了。
61天,妈妈站起来了。
80天,妈妈能够走几步了。
118天,妈妈可以在房间里走两圈了。
202天,妈妈暂时还不会说话,右上肢暂时没太多知觉。
245天,妈妈一直在努力……”
每一天的坚强,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强有力支撑,是一种赖以生存的果敢与勇气。若我们始终能保持稀松平常的眼光去看待坚强,坚强,其实也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状态。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开始回想起这些年跟妈妈、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光,这其中有泪水、也有微笑,有心酸、也有快乐,当然更多地是一种来自内心向阳的温暖与感动。
过着最平淡的生活,母爱却渗透在生活的每一点一滴里。这些年,妈妈在我心里,就是一座山,“万事不怕,有妈就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妈妈发病前独自从乡下来看我的那个傍晚,冷风天,她站在楼道里等我。妈妈见到我,笑着说想我了。那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城市看我,只匆匆地住了两天,离开的时候,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
“儿子,妈妈有点急事回家去了,过一个星期再来看你。房子打扫干净了,衣服洗完晾在阳台了,我还给你炒了两个菜搁冰箱了,你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工作很辛苦,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光吃泡面,要吃有营养的。这2000块钱,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再跟妈妈讲。”
不曾想,这竟然成了妈妈这辈子安康时候最后一次对我的关怀了。然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悲伤可以不轻易让人悲伤;有一种心痛可以轻易不让人心痛,但是当它们来的时候却可以摧枯拉朽,它们出没在夜里,混迹于灵魂中,迫使我不敢回头看。
如果要我念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药师灌顶真言》,即可换回妈妈的健康;如果要拿我一年十年廿年生命的光yīn,即可换得时光的倒流。我也甘心情愿跟命运捺指纹,承担所有。
我写这本书。是为了鼓励。
鼓励我,鼓励妈妈,以及在路上前行的赤子。
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需要一句——
加油,妈妈。
2013年11月长沙
1.手术
生命中充满痛苦,
但它同时也充满了很多奇迹,
像蓝天、阳光、婴儿的眼。
2012年11月10rì,夜第1天
沉重的手术室大门“砰”地一声,我们和妈妈就这样被分隔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爸爸、哥哥、嫂子以及我坐在手术室外的排椅上面等待,一声不出。爸爸大口大口地吸烟,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忧郁与惶恐,此刻,数十载的阅历也没能帮他表现得释然与淡定。嫂子依偎在哥哥身边,神情是少见的凝重。巨大的被抽空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就像一副虚空的皮囊,却还得忍受孤立无援的痛铺天盖地地向我袭过来。
妈妈由于高血压引发脑出血(左侧基底节区并破入脑室,深度昏迷,四肢软瘫)被推进手术室已经近三个小时了,我们的心从知道要实施开颅血肿清除手术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悬到现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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