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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也领了圣旨,只怕今日大理寺便会让娘娘前去问话呢。有皇上的圣旨在那里,他们哪里敢乱来?”
她又帮我舀了碗粥,“娘娘,您别急,一切皆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皇上尚且对此有怀疑了,宫里的那位再大,大得过皇上去?”
我忧心如焚。如此一来,我便要重新计划,所做一切皆要推翻。可等一切尘埃落定,无论结局如何,皇后总是屹立不倒,但我还怎能在宫中生存下去?
我再无心思饮粥,反复回想前天夏侯辰来探监时的情景。难道是我言行举止之间有何不妥落在了他的眼里,让他起了疑心,以为我要脱身而去,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手?复又一想,这不可能。我这样一个女子,只不过是他无数妃嫔中的一名,即便知道我的计划,为怕我的出逃辱没皇室,也不过在处我极刑的时候嘱咐监刑官严加守卫了便是,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如以前一样,我反复思考,皆不能想出他为何这样行事,只能猜测可能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让他不得不如此。
女狱吏见我怔怔的,既不饮粥,又不梳洗,便叫了两名手脚勤快的狱吏帮我梳洗。由于这里是关押女囚的地方,而这里的女囚又不比其他地方,以前是非富则贵的,因此狱吏全都是学过宫中礼仪的。虽然和素洁等专侍候人的宫女不能比,但还勉强过得去。我在心神恍惚之下,倒没注意她们帮我梳头梳得好不好。
果然,过了巳时不久,便有太监前头引路,官员带着皇上的圣旨前来问话。我的案件原说归宗人府审理,我知道宗人府的势力全归时家掌控,现在夏侯辰绕过了时家,叫忠心于他的大理寺来审,倒真有几分想让我脱罪的势头。
那名官员须发皆白,身着三品的补服,看起来倒满脸正气。我虽入牢狱,可封号未夺,依旧是皇上的妃子,如审我的案子,我只需站着回话,不必跪官,反倒是他先向我行礼,才开始问话。
经由女狱吏暗暗提醒,我才知道这人却是本朝有名的死犟牛脾气,以油盐不进闻名的大理寺刑官李士元。据闻他审案从不理对方来头如何,只认真理,曾经被先皇七罢七升,得罪的人固然不少,可也没人敢试其锋芒。据闻他脾气虽犟,却聪明绝顶,经他手下少有冤案。狱吏只提了他的名字,我便知道皇上的确下了大决心帮我脱罪了。
可我怎么能告诉他,我并不想脱罪?
我暗暗打量着对方。这老者有一双极锐利的眼睛,被他一扫,颇有几分被夏侯辰望着的感觉。我暗叫不好,心中不良的预感越来越深。如此一来,即便和皇后商量着做手脚,只怕也很难做到了。
我原是宫内一个份位不高的妃嫔,以李士元的名气,本以为对我不会太尊重,却未曾想他礼仪周全,对我恭敬如常,问话也没有咄咄逼人之气,全是闲话家常一般。
他先问我太后薨的前一晚去星辉宫的情形之种种细节,我小心斟酌着回答,把当晚的情形一一复原。不用我添枝加叶,我也知道我的嫌疑最大,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便很轻易地让我处于困境。可看李士元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被这种情况影响,反而暗皱了眉头,仿佛发现其中不少疑点似的。
我心中暗中着急,却又不敢添加枝叶,以免引起他的怀疑。我想,如此情况之下,只有问清楚了皇后,宫外种种情形是怎么样,才能再定计策。可现在皇上插手,皇后恐怕避之不及,她会来吗?她若要来,只怕也是铤而走险吧?
李士元问了我许多的问题,一口一个娘娘,语气恭敬非常。我只得把当晚的情形一一述说。他未提及我与太后的恩怨,我略感奇怪,便主动问他。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娘娘,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娘娘如此做,便是回头是岸,如何做得了杀人动机?更何况娘娘家中被人在宫外追杀的,并非娘娘的亲娘。”
我哭笑不得,心中却是警惕,原来他已查到了我的娘亲是谁。我深感这以油盐不进,滴水不漏而闻名的李士元并非浪得虚名!
李士元还向我提及与孔尚宫的对话,告诉我,孔尚宫说的确是事实,但只是人眼看到的事实。我便有些奇怪,便问他,难道还有其他事实不成?他含笑不语。
李士元问话之后,便向我告辞,还留了两句云山雾罩的话给我,“娘娘,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是无。此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娘娘您请放心,本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我唯有含笑向他表示感谢,望着他略显老态、身着三品官服的身影渐行渐远,忽地心中升起一种感觉,这老家伙当真像是夏侯辰老了的时候!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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