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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提点,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均感觉到了握住的手心之间彼此的冷汗涔涔。
谢渊站起身来,郑重一礼道:“多谢建宁王。”
李倓有些出神,道:“自古以来武人都是这般宿命,太平时嫌其以武犯禁使隐患重重,战乱之时又惧其功高盖主拥兵自重。此次本王前来南诏,原是借使臣之便博得阁逻凤信任助其大败唐军,然而阁逻凤一时野心暴涨,本王便容不得他。这件功劳本王一个人实在扛不下,谢盟主如今在此,也算一个有利臂助,本王只得出此下策。”
这人来这里的时候帮阁逻凤与李唐作对,阁逻凤一旦要真正与大唐不利他转风转得比谁都快,也当真算是世间罕有。
穆玄英喃喃道:“你果然是个分裂。”
李倓嘴角一勾,极为矜持而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本王早已说过,当本王执黑子时,便会全心全意与白子为敌。”顿了顿,“要女人去换一时和平的皇室,不值得本王卖命,然而——”
他清寒澄澈的瞳望向营外,那正是大唐疆域的方向。
剩下的话虽然没说,然而穆玄英却懂得。然而大唐的锦绣江山,仍是值得的。
三人一时无话好说,片刻之后,终有人来报南诏王的死讯。
李倓道:“谢盟主这便将这一半山河社稷图带回罢。本王再多嘴一句,浩气盟如今人多势大,也该……”他忽而住了口,笑笑道,“罢了。后会有期。”
“建宁王少有才名,虽因胞姐之死而与皇室生出嫌隙,然而其中轻重,想必他也是懂的。”翟季真听完穆玄英叙述,捋捋胡须道,“据说文华郡主远嫁吐蕃后,建宁王曾千里迢迢前往异国,彼时他少年意气,想将胞姐带回中原,然而文华郡主不肯。”
“为什么?”穆玄英说得口干,自己去倒茶喝,顺便递给谢渊一杯,“怕被吐蕃人追杀么?”
翟季真道:“《战国策》中有一篇《触龙说赵太后》……”
穆玄英望天:“……”
翟季真哭笑不得,道:“是说战国时,赵国触龙说服赵太后将其溺爱的幺子长安君送往齐国当人质的故事。触龙打动赵太后的理由是,等赵太后百年之后,长安君总要有点什么功劳,什么贡献,方能立足于尊位。”
穆玄英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道:“文华郡主想借和亲立功,让朝廷不敢小觑建宁王?”
翟季真点头:“建宁王姐弟的母亲据说只是一位宫人……若不是文华郡主远嫁,建宁王远不会有今日权势。建宁王口中鄙夷皇室男人未死绝便要女人去和亲,然而他心中只怕也是知道的,文华郡主甘愿远嫁,为的是他。”
穆玄英微微发怔,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
“只是……”翟季真亦轻声叹息,“即便是贤能之人,七情六欲终是无法避免,文华郡主惨死他乡,当局者迷,一旦触及自身,便容易迁怒旁人。”
“也不是。”一直沉默的谢渊忽然开口道,“建宁王其实并未迁怒旁人……原本大唐与南诏并不交恶,经他这么一闹,南诏皇室与大唐有了刺王血仇,日后只怕再难生和亲之策了。”
翟季真哑然,他毕竟并未与李倓直接接触,而这位建宁王数次围营,步步算计,于他所看到的一面来推断,说是一个反复无常暴躁迁怒的小人并不为过,却未料其有如此胸襟。然而谢渊提到刺王血仇,军师连忙道:“盟主,如今南诏王驾崩南诏大乱,我等不若趁乱回中原。”
谢渊点了点头,翟季真便唤人来吩咐拔营事宜,穆玄英啜了口茶,看军师转过了身,偏过头无比迅速地在谢渊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渊“咳咳”地被茶呛住,翟季真莫名回头,却见穆玄英正襟危坐端着茶碗抬眼望向营帐顶,于是军师满头疑问地回身继续与人吩咐各项布置,未几看到月弄痕入帐,正要与她说打点行李等琐事,却见月弄痕眼睛瞪得险些掉出眼眶,下巴简直要碰到地,于是军师再次莫名回头,只见穆玄英手里握着一块不知打哪来的手帕,正襟危坐地继续抬头看营帐顶。
月弄痕发出一声极长的“呃——”,总不好意思说刚才看到少盟主在盟主胸口乱摸,十分识相地带军师出帐盘点各项琐碎去也。
“这块是哪里来的。”穆玄英憋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谢渊道:“忘记了。”穆玄英“哼”了一声,谢渊尴尬道:“从前在天策府中时南征北战,天策军人颇受黎民爱戴,常常受路过百姓一些礼物,有时却之不恭……”
穆玄英更响地“哼”出来,谢渊道:“不过是随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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