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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皇家,生性骄傲,脾气实在算不得好,眼下虽到了说亲的年岁,这驸马却是怎么也定不下来,要么是因这高仪百般不满意,要么是人家心中惴惴,着急忙慌地娶了媳妇,就是难找到情投意合的。
徐子期的归来,虽令流珠心中难受,可是隔了几日之后,高仪公主一来闹,流珠便也顾不得思念旧日情人了,一面让令仪跟着太监周八宝一同习字背诗,一面强打起精神,对着高仪柔声问道:“六姐儿莫急,且抿一口茶,慢慢说罢。”
高仪连茶都顾不得喝,忙不迭地走到流珠身侧,挽着她的胳膊,颇为兴奋地娇声道:“二娘,儿瞧上了一位郎君,非要让他做儿的驸马不可。二娘和爹爹,可要替儿做主赐婚。”
流珠瞧着她这副模样,暗叹道:小娘子在这里锦衣玉食,只惦念着郎君与亲事,哪里想得到生母非但没死,且正在宫外一间不打眼的小铺子里给人做事?往日高高在上的一国皇后,如今容貌尽毁,丑陋得可怖,沦为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妇人,着实令人唏嘘。
她揉了揉眼角,又道:“是哪一家的郎君?”稍稍一顿,她又压低声音,对着高仪道:“六姐儿可要拎得清些,知道该选哪些人,不该选哪些人。”
这半年来,嫡长子傅从仲病去之后,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傅辛有意坐山观虎斗,且瞧一瞧傅从嘉和傅从谦各有甚本事,因而朝中大臣不少都跟着站了队,两人手下,也各聚了不少能人异士。譬如先前因与阮镰行龙阳之好而扬名汴京的嵇庭,也不知怎地,便成了傅从嘉的幕僚。
做驸马是件好事,却也是件坏事。一来公主不好伺候,不少驸马到了公主面前,简直比左右仆侍还要窝囊,非得小心侍奉妻子不可;二来么,驸马不得当高官,不可掌兵权,对于心有抱负之人来说,实在是自绝前程。
高仪闻言之后,颇为不耐地蹙起眉来,这才道:“儿自然拎得清。这一回,儿瞧上的,是位世家子,现下虽领着兵,届时让他解甲归田,不当将军不就好了?”
流珠一惊,边遮掩着神色,边道:“你瞧上那位徐小将军了?这可万万不行。日后打起仗来,你爹还要仰仗他呢,再说了……”
高仪皱眉打断道:“才不是他!是他手下的一位小将军,姓姚,世家出身,且是旁支,爹定然喜欢。那姚阿郎还未曾娶妻,只是有个妾室,到时候将那妾卖了便是,儿非要教他独宠儿一个不可。”
流珠知道后,只管转告傅辛。傅辛听后,蹙了蹙眉,漫不经心地道:“姚铣乃是徐子期手下一员猛将,可谓左膀右臂,素来得其倚重。高仪喜欢,也算是件好事。”
姚铣若是做了驸马,徐子期便少了一位得力干将,对于正打算压制徐子期的傅辛来说,确实是件好事。流珠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又徐徐说道:“那姚铣,还有个妾室。”
傅辛眼皮子动也不动一下,直兀自瞧着章折,随口道:“打发了便是,如何难得住你?”
流珠顿了顿,缓声道:“虽说官家只要下旨,姚铣便不敢抗旨,只得娶了高仪。但这夫妻相处,贵在情投意合,否则若是一方瞧着另一方生厌,这日子也没甚好过的了。姐姐若是在世,必是希望高仪能寻着一位如意郎君,那人喜欢她,也待她好。所以依儿来看,官家可不能什么都随着高仪来。”
傅辛闻得她话里那藏着掖着的讽刺,抬起头来,眯着眼勾唇笑道:“那二娘以为,该如何行事?”
流珠平声道:“想不想娶高仪,要不要打发了妾,无论如何,都该问过姚铣才好。此外,也该趁着他没听得风声时,好好观察一番,他到底是怎样的性子,靠不靠得住。”
傅辛一笑,抬臂搂了她在怀,轻轻咬了下她娇嫩面颊,声音沙哑而暧昧,缓缓道:“过些日子,宫中设宴,款待兵将。到时候二娘便可以好生观察了。”
稍稍一滞,他摩挲着流珠的脸,喃喃道:“朕已年近不惑,往日里尚称得上光滑的脸,用不了多久,便会老得如树皮一般了。二娘也已二十八岁,怎地就不见一分老?莫不是真是狐狸成精,来勾引朕的?”
流珠默不作声,只受着他的爱抚,心里却暗自想道:过些日子的宫宴之上,约莫便又能瞧着徐子期了。
翌日鲁元入宫,流珠同她闲话之际,又问起了姚铣来。鲁元闻言,稍稍一想,握着手中折扇,眯眸道:“姚家虽是世家,姚铣却不过只是旁支而已,他这一系,早已没落。他娘盼着他出头,这才狠下心来,将他送上战场。驸马虽难当,却到底是皇亲,饶是姚铣不愿意,他娘说不定也会苦劝着他同意。依我来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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