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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迪北部的男人往往把力气花在当地的主要经济作物——咖啡上——不管是自己种,还是在种植园里当劳工领酬劳。收获之后,手头变宽裕了,许多男人就会用这笔钱包二奶——通常是少女,她们会一直待到把男人的钱花光为止。二奶得到的报酬是衣服和珠宝,她们是家庭收入的一大笔开支,也是艾滋病扩散的渠道。然而,参加“关怀”方案的妇女目前正努力根除这项传统。联会里如果谁的丈夫包二奶,其他妇女就会自组治安会,把情妇赶走。有时候,她们还会去找那名先生,罚他十美元。如果她们来势汹汹,他有时会乖乖缴款,这笔钱就成为联会的资金。
时代改变有多大,从伯纳德开口向戈蕾蒂要钱这件事上即可见一斑。“我不见得每次都给他,因为我们要存钱,”她说,“但有时候我会给他一些。他让我加入团体,这让我过得开心,因此我也想让他有机会开心一下。”此外,戈蕾蒂不再每次出去都征求伯纳德同意了。“我还是会告诉他我什么时候要出去,”她解释,“但我是告知他,不是请求他的恩准。”
戈蕾蒂打算进一步扩大自己的事业。她想要繁殖山羊出售,同时继续兜售自酿的啤酒。当然,她仍有可能遇到问题:伯纳德可能会心生嫉妒而拿她发泄;野兽可能会猎杀她的山羊;一场旱灾可能会毁了她的作物而让她债务缠身;布隆迪不稳定的局势可能导致民兵掠夺她的作物;而她酿制的那些啤酒可能会把更多男人变成酒鬼。这种乡村小额金融模式虽然可以帮助部分家庭,不过依然有局限。
但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而且这个方案费用低廉。“关怀”这个为期三年的方案,为每名妇女付出的不到100美元(三年之后,戈蕾蒂毕业了,项目会在新的地区展开)。也就是说,捐助者一周付出65美分就能帮助戈蕾蒂。这不仅改善了她的生活,也意味着布隆迪又多了一位对国民生产总值作出贡献的人。同样,戈蕾蒂的孩子现在有钱买笔和本子来继续学业了。更重要的是,这里多了一个模范,大家亲眼看到一名女子的蜕变。
戈蕾蒂和她的山羊在家门口。
(拍摄:尼可拉斯)
“妈妈变得不一样了,”戈蕾蒂上六年级的长女帕丝卡西说,“现在如果爸爸不在家,她可以自己去市场给我们买东西。”
至于伯纳德,他有点不愿意接受采访,可能是明白自己在这出家庭剧里扮演的是个较不讨喜的角色。但是在随意聊起香蕉价格之后,他承认拥有伴侣比以前拥有仆人还令他快乐。“看到妻子赚钱,把钱带回家,”他说,“让我对她更尊敬了。”
伯纳德可能只是在说我们想听的话,不过戈蕾蒂身为驯夫者的名号越来越响亮,总有人求助于她。“现在如果邻里发生了口角,他们就会找我帮忙,”戈蕾蒂得意地说。她还说要更积极地参与小区计划,参加更多村里的会议。一旁的伯纳德听得一脸惊慌,但是戈蕾蒂视若无睹。
“以前我低估了自己,我不会跟任何人表达,”戈蕾蒂说,“但现在我知道自己有好点子,而且会告诉别人我的想法。”
第十一章 中国与卢旺达
呜呼,女性身上的花样特别多,而人生亦从此多苦矣。
——鲁迅,《忧“天乳”》(1927)
我们一直在记录贫困妇女的世界,现在且让我们休息一下,介绍一位亿万富翁。
张茵是个娇小、热情的中国女性。她一开始是名成衣女工,一个月赚六美元,除了养活自己,还要帮家里养活七个兄弟姐妹。20世纪80年代初期,她搬到深圳经济特区,在一家中外合资的纸张贸易公司工作。在那里,张茵学得了经营纸张生意的微妙之处。本来可以继续待在公司不断发展,但是她野心勃勃,想要不断突破。1985年她到香港独闯,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不到一年,那家公司破产了。张茵就在香港自立门户,在当地购买废纸,再运回内地。她很快发现,美国和中国的废纸市场之间有庞大的套利机会。由于中国的森林不多,大部分的纸张是由稻草或竹片制成,质量低劣,这使得从美国回收的废纸(由木浆制成,在美国当地非常不值钱)在中国成为贵重商品——尤其因为工业化的关系,纸张需求急遽上升。
张茵与来自中国台湾的丈夫合作,一开始通过中盘商购买美国的废纸,1990年,她搬到洛杉矶,开始自己去联系业务。她开着二手的道奇小货车拜访加州各处的垃圾场,跟他们约定时间收取废纸。垃圾场也很乐意和她交易。
“我得从头学起,”张茵说,“这是我和先生两人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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