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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营、无利可图,加之取税繁多,连负水、拾发、担粥、提茶等卑贱行业,皆以三分征税,故造成市井萧条,怨声四起……”
赵顼脸色铁青,放慢了脚步:灯下黑啊!朕蒙在鼓中了。
“市易务近年收入帐目,已作查对;所收税银九十六万余结下落不明。据三司禀报,熙宁六年财用收支,尚不及治平二年收支……”
赵顼驻足回头,厉声吼道:“此处重奏!”
曾布一惊,手中的奏章落地,急忙捡起,高声禀奏:。
“所收税银九十六万余缗下落不明。据三司禀报,熙宁六年财用收支,尚不及治平二年。”
皇帝赵顼跌坐在软榻上,发出几声疾人的冷笑:“救灾?财货匮乏,用什么救灾!活民?财用收支少于治平二年,用什么活民!朕误黎庶,谁误朕啊?!”
遭受臣下欺骗愚弄的悲哀,化作胸中按捺不住的愤怒:“诏令三司,出募榜于市井街头,准商民人等合发市易务违法恶行。一切弄权贪读、侵渔贫下的污吏贪官,朕将严惩!”
曾布呆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如实禀奏,可能闯下了大祸。
第二日清晨,以三司名义号召商民人等告发市易务违法恶行的“募榜”便立于京都街头市井。人群沸腾,商旅欢呼。吕嘉问得知,如五雷轰顶,急忙奔向经义局,禀报于正在伏案著书的王安石。
王安石闻讯大骇,推纸掷笔,不及著袍戴冠,徒步奔往福宁殿。中午时分,一场君臣失协和播种猜疑的争吵再次发生。
这是王安石自去年四月进入经义局近一年来第一次进入福宁殿。他要维护“变法”的圣洁和完美,他对“变法”爱得太深了,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变法”,即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赵顼正在批阅文书,对王安石的突然闯入御堂似乎并不惊讶,也许他已经猜到王安石会因募榜而进宫大吵大闹的。
“圣上,臣居经义局著书,是告假而不是告退。募榜立于街头市井,其意何为?臣为宰执大臣,不可不知!”
皇帝赵顼淡淡一笑,以问作答:“近日市井骚乱,先生知否?”
“臣不知。”
“近日商贾罢市,先生知否?”
“臣不知。”
“近一年来市易司提举吕嘉问在京都市易务的所作所为,先生知否?”
“臣不知。”
皇帝赵顼拿起曾布上呈的勘查市易务违法恶行的奏章交给王安石:“先生看看这份奏章吧。”
王安石接过奏章认真阅览着。渐渐,他双手抖动,脸上浮起惊骇之色。阅览未尽,即闭目吁叹,他分明是被市易务的违法恶行气坏了。
赵顼朗声道:“吕嘉问坏朕法度,大胆妄为,逼商贾罢市,导致骚乱发生,且隐匿钱财,欺朕误国,朕岂能宽恕!先生安心于经义局著述《三经新义》,不必为募榜之事操心了。”
王安石举起奏章,高声禀奏:“臣不能辞咎不管。请问圣上,此奏章何人所呈?”
“三司使曾布。”
王安石显得更加震惊,旋即放声嚎吼:“曾布愚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顼茫然:“怎么,曾布所奏有假?”
王安石叩头:“曾布愚钝,从不作假,但不识大体,不谙市易,不懂理财。吕嘉问遇此木脑石心之人,必蒙冤屈……”
皇帝赵顼厉声打断王安石:“先生,你不可一味偏袒吕嘉问!”
王安石昂首挺胸向皇上发出质问:“请问圣上,京都市井骚乱共有几处?”
“据朕所知,唯东华门外。”
“商贾罢市,共有几处?”
“据朕所知,亦东华门外。”
“吕嘉问‘侵渔贫下’、‘掊克取利’所得金银钱财是否中饱私囊?”
“这,曾布勘查所奏,并无‘中饱私囊’之说。”
“圣上,京都之大,周长四十余里,街巷千条万条,商贾数以万计。东华门外市井,弹丸之地,商贾数百人而已。若因几只跳蚤闹事而自乱阵脚,岂不是自招骚乱?”
皇帝赵顼对王安石的议论有些吃惊。
“圣上,臣非偏袒吕嘉问的过失,而是偏袒圣上开创的一代伟业!‘变法’是革故鼎新的举动,是在荆棘山路上行走,自然会有跌失,也会有些丑事、坏事发生,但若因噎废食,其祸不可收拾。恕臣直言,募榜之立于街头,是自毁清白、自打嘴巴、自取失败。在这四十万人的汴京城,若告发市易务之风刮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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