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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蓝衣人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竹笠,帽沿前垂着一幅黑纱,几乎将整个面庞全部掩去,用左手中食二指挟住酒杯,迎着激射而来的酒箭,连声道:“多谢盛情,实在愧不敢当!”
奇怪的是酒射入那倾斜的杯口内,居然点滴不漏,顷刻之间,竟凝结成一团冰丸。
蓝衣人屈指轻弹杯身,那酒液凝成的冰丸应手飞起,直投入口中,但人口忽又化为液汁,蓝衣人“咕嘟”一声咽下肚去,赞道:“好酒!好酒!至少是窖藏二十年以上的陈年佳酿吧?”
康浩看得心惊不已,暗忖道:此人武功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身形又如此眼熟,倒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只怕不会无因而来…… ”
心念转动,口里却笑道:“酒质粗劣,在承谬誉,倒是阁下这一身精纯内功,少说也该有三十年以上的苦练吧?”
蓝衣人哈哈笑道:“朋友看走眼了,在下今年才二十一岁。”
康浩轻哦道:“这么说,阁下必是出身在名门,习练的是武林绝技神功了?”
蓝衣人摇头道:“也不对,在下师门只是武林中默默无闻的人物。”
康浩趁机探问道:“敢问令师…….”
那蓝衣人似乎不愿再提,截口笑道:“佳酿在手,美景当前,在下肚子里的酒虫已经等不及了,能容我再讨几杯,先解解馋么?”
康浩耸肩一笑,道:“是我太失礼了,朋友,请坐吧!”
蓝衣人毫不客气在大石后面盘膝坐下,却把竹笠向下拉了拉,连头带颈全部遮住。
康浩看不见他的面貌,越加好奇,便斟满两杯酒,举杯相邀,道:“朋友,干杯!”
蓝衣人道声谢,却不仰面干杯,仍然用手指轻轻一弹酒杯,凝酒成冰,直投口中。
一颗头始终掩藏在竹笠下。
连饮三杯,俱是如此,康浩疑心更甚,含笑道:“朋友,此地景色不俗,何不除下竹笠,以免遮住了视线?”
蓝衣个道:“正因此地景色不差,在下这顶竹笠才不能除下来,否则,阁下就没有雅兴再喝酒了。”
康浩道:“那是为什么?”
蓝衣人道:“鄙人丑陋不堪人目。”
康浩正色道:“朋友错了,在下虽不敢自夸高明,却也不似以貌取人的俗夫,如蒙不弃,还请以本来面目相见,不然,在下亦不敢高攀,就此告辞。”
那蓝衣人喟然道:“在下非仅貌丑,简直狰狞可怖,只怕会惊了阁下。”
康浩道:“君子相交之心,纵然形同鬼魅,又何惧之有?”
蓝衣人道:“这么说,阁下是一定要在下当面现丑了。”
康浩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既承相交,就该坦然相对。”.蓝衣人轻吁道:“阁下一定要见识我这副丑像,我无法拒绝,但见了之后,最好别再追问我貌丑的原因,这一点,尚盼俯允”
康浩爽然道:“谨遵台命。”
那蓝衣人缓缓举起左手,掀开了黑纱和竹笠,说道:“朋友,请看吧!”.康浩早已凝目而待,一望之下,不觉机伶伶打个寒襟,险些惊呼失声……
原来竹笠黑纱掩蔽之下,果然是一张满布疤痕的丑脸,难怪他总觉得这蓝衣人的身形十分眼熟,敢情就是曾在一剑堡后山峭壁顶上见过的那个神秘少年。
蓝衣人丑脸牵动,目光炯炯凝视着康浩,似笑非笑的问道:“朋友看清楚了?可是觉得鄙人‘才不压众’,但却‘貌很惊人’对吗?”
康浩忙道:“啊!不!在下只是觉得这些伤痕……”
蓝衣人截口道:“朋友,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不要问我原因。”
康浩语声微顿,道:“如果在下请问朋友的尊姓大名,这总可以吧?”
蓝衣人说道:“姓名不过是一个人的记号,朋友叵不吝赐告,鄙人自然也不隐瞒。”
康浩拱手道:“在下名叫康浩,敢问兄台……”
蓝衣人应声道:“鄙人姓黄,贱名无父。” ; 康浩施礼道:“原来是黄兄……”忽然神情一愣,惊诧问道:“黄兄的台甫,莫非是化名。”
黄无父道:“不!这就是小弟的真实姓名。”
康浩道:“但是……黄兄为何要取这古怪的名字呢?”
黄无父哂道:“小弟本来就没有父亲,以实情为名,有什么不妥?”
康浩呐呐道:“黄兄请恕小弟交浅言深,人无父母,身份何来?世上岂有‘无父’之人……”
黄无父冷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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