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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所有物件都能触到,是活生生的存在。
绕到火篓子边蹲下,她取出了那方白杏锦帕。火光下,银丝勾勒的杏花光亮炫目。蓝若凝着杏花,宣国,将军府,皇宫……一切再无厘头,戈秀的死,也是真实的。戈秀去了哪儿?会不会也穿越了?蓝若垂头,手指一松,帕子落入了火中。
戈秀的所作所为,蓝若说不出究竟。自食恶果,既然有个“自”,和别人,应该没有关系。但善恶由谁来评?高山远水的好指画,处境换一换,或许谁也不比谁更善些。疏懒如锦筝,也知道睚眦必报,皇宫这个潭子,即使不真实,但也绝对是深的。
巍峨的围墙后,是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宫廷。世人既然都说这句话,自然是有道理的。蓝若此时才有上番觉悟,着实是糊涂加迟钝得厉害。不论真实与否,人心触境而变却是老道理。蓝若变不变的不得而知。
世上有种人,一头接受现实,一头行些追日、填海、移山之举,末了一悲催,还道上句不负此心。
虽人生海海,贵乎如此。
蓝若出得屋子时,望到了锦筝。
“我不是来拜她的,她不配。”锦筝斜着屋门冷觑。
蓝若垂首,走过锦筝身旁:“可你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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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这个你收回去吧(1)
蓝若经历了戈秀一事,自然是怕了的。最怕的不是掉脑袋,而是怕掉脑袋后又穿到了其他嘎瘩,这样一来,那句话就不知猴年马月的去向那人问了。所以,抱着保命十年的最低指标,她选择了鸵鸟生存法。她白日里跟着邱嬷嬷,晚时在书房当差,偶尔去找下锦筝,其余外人,一概不接触。
这法子,忒弱智,但诚然是可行的。蓝若的生活自此风平浪静,没有是非。一年多的日子眨眼又过了。
戈秀的死与锦筝多少有些关系,蓝若虽不认同,但还是理解了她:锦筝和她不一样。皇宫这个局,锦筝入了,就得步步为营地走下去,半点的心慈手软,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从被戈秀出卖这件事来看,她的狠也只是求个自保而已。
锦筝和蓝若的不一样在于:锦筝要一直在宫中生存下去,蓝若却只要在宫中生存十年。虽短期目标一致,但追求的结果不同。故而蓝若可以置身事外,锦筝却是不能的。
郎中的话很玄乎,时间却说得清楚,十年的时光此时终于过半,蓝若认为长此以往,后五年也不过是眨几眼的功夫,自己很快就能回去了。
可惜上苍没有苟同她的观点。
蓝若入宫整三年时,宣皇下旨赐婚,皇六子子离与霓多郡主被牵了红线。
霓多郡主是霓旬王爷的亲孙女,自小长在王爷的封地遏贝草原。这一赐婚,她便是要背井离乡的。宣皇可能体谅到了这一点,便命了子离亲自去接。于是,蓝若、猴子开始打点起行装,准备陪子离去接老婆。
蓝若入宫三年,终于可以出去走动走动,心中很是雀跃。怎知没过几日,噩耗传来。久没有音讯的将军夫人差人送来了信。信中先贺了子离的婚事,后又提到,几年未见很是想念,不知去遏贝草原的路上能不能顺路来西漠。最后带了一笔,蓝若五年不能往西的时限已过,子离将她带到西漠搁下便是了。
蓝若得知了信的内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随口编的胡话竟被夫人记住,眼下又将为如何留在皇城而苦恼了。
她苦思一日,决定装病。却被邱嬷嬷识破。又苦思一日,决定出家。可锦筝说出家的事手续很复杂。申报后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等待后要经过一系列的审批,蓝若无奈作罢。接着又是几日苦思,最终未果。
艳阳高照的一日,在宣皇的欢送下,蓝若随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离开了皇城。
子离骑马领着队伍缓缓前行。年满二十的他依旧是俊冷的面容,可身高见长,眉宇间更显了沉着大气。
蓝若从马车中探看,百感交集。子离自小沉稳,长大了再稳点实不出奇。稀罕的是,他能沉稳的如此无与伦比。岁月一把大刀砍在他身上,竟砍成了如今衣袂飘飘于众侍卫前的淡渺无尘之姿。
时间的沉淀层次,如蓝若这般长期吊儿郎当,自然体会不到。
行了一日后,一干人等歇在了皇城附近的驿站里。当晚,蓝若一边拾掇着被褥,一边和子离搭讪:“这未来的女主子,不知是不是好相与的。”
子离执书坐于桌前,听了这话,漠然的面上瞧不着情绪,背脊却突然僵在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