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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笑,随着子离离去,去时说道:“朽木可雕也。”
来人正是成康。
八斗之才成康,刚过而立之年已是翰林学士,在朝甚得宣皇器重。但性子孤傲,平日里极少与朝中人来往,却与六皇子子离心照神交,交情恁地好。故今日前来,只为叨扰一顿子离的生日酒席。
梁庄宫水阁之中,蓝若立于桌边伺候。膳房的宫女置上吃食、薄酒,默默退下。子离、成康执杯,对饮了起来。
水阁近岸临湖,几阙曲栏折折连上岸,岸边杨柳青翠。从水阁中望,更添了几分烟暮缥缈的婀娜之姿。三月曦风和过,阁外曼柳碧湖,在朔日下荡出了点点银晕,灿然映向阁内。阁内斜倚的两人,时而独酌无语,时而浅声交谈。蓝若窥着斯人斯景,便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
未几,画卷被残忍地撕破,爽朗的笑声传来,笑声很做作。
“六弟好偏心,这么好的景色只与成康独享。”笑声一嗔,“亏得我特意来为你祝寿。”蓝若随声望去,就见一杏黄色身形,晃入了水阁。
“多谢四哥有心。”子离目光略抬,无波无澜道。
成康起身作揖,迎着杏黄色坐下了。水阁此日的蓬荜生辉,除却翰林学士不提,更由于杏黄色,皇子中的翘楚——四皇子子季。
子季比子离年长几岁,却显得颇老相。方正的脸上百来点麻子,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相由心生,四皇子可见是操心劳神之人,精光厉烁的斗鸡眼架在麻皮上亦佐证了这个推理。
子季到来,哥们儿淡好的生日宴徒然变味。子离、成康本就话语不多,现下更是正襟危坐,讳莫无声之极。水阁中只听得子季一人的高谈阔论,时不时响起的嚎笑声,将柳边栖息的雀儿全都惊了起来。
子离的这个生日,似乎过得很扫兴。
好在,峰回路转。当晚书房内,蓝若低头研墨,三不五时地抬头,瞅上子离几眼。子离初时不做反应,专心于书本,后来可能装不下去了,抬起头反盯蓝若。
蓝若的目的达到,抿嘴一笑,两个酒窝在颊上若隐若现:“前几日在湖边捡着了这个石头,你看它墨绿滚圆的是不是很可爱?”
子离搁下书册,缓缓接过,放于掌中端看。烛光通明,绽在光滑的石面上,清晰映出了一个淡淡的“离”字刻痕。
子离低头看石头,许久都不做声,烛火噼里啪啦,蓝若咬了咬嘴唇:“若是不喜欢,下回我定送个贵重些的。”
子离慢慢合了手掌,攥紧:“这就够了。”他缓缓抬头,唇角的笑意随头抬起,渐现渐深,深到了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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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等你(1)
子离生辰后的第二日,蓝若与戈秀混到了锦筝宫中。锦筝倚着殿门谑笑,笑完上前摸了把蓝若的脸:“娘子越发水润了。昨夜可是春宵一度?”
蓝若终于想起成康打招呼的方式像谁了。
于是,她便将昨日见到的四皇子及翰林学士巴拉了一番,讲话中强调了成康的身正影斜与某人相似程度。末了,总结道:“那人许是你流落在外的亲哥哥。”说完咧嘴睨向锦筝,却见她一张俏脸,不知何时,早已僵在那儿了。
戈秀垂首绣花,本敛着笑静听,察觉到锦筝的不吱声,亦抬头望了去。
锦筝倚榻,托颚蹙眉,被两人窥着,浑然不觉。许久后面上强扯出一丝笑容:“那个人,我确是叫他一声哥哥。”
蓝若、戈秀瞪大眼,锦筝一声长叹,徐徐道了起来。
锦筝和成康自小便是相识的。
话说当时,锦筝年幼,才十岁的年纪,琴已抚得极好,她自己亦深以为傲。一日汪父于家中设宴,犒劳枢密院中的诸多同僚,成父便在其中。成父司职于枢密院,与汪劭此的交情甚好,汪劭此对其出神入化的琴艺,常常是赞不绝口。
席中,锦筝听父亲又夸起了成父的琴艺,便有些不服,遂取出了琴,于众人面前炫上了一曲。曲罢,同僚们皆颂:汪大人的千金,才貌双全。成父亦是点头捋须。锦筝对其反应却很不满意。在她认为:成父听了她的琴声,应当产生危机意识,下场子比试一场才是正经。如此低调,就是看不起她。
锦筝在家极受宠,又有些恃才的狂妄性子,故而端出小童鞋茫然的表情,天真又疑惑地问父亲:“成父是否徒有虚名?”汪大人面部抽搐期间,成父笑着默认。锦筝再次不满:“这种谦逊得过分的人,要么是没性情,要么是没水平。”两者她都腻味,丫抱着艺术家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