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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扯淡:“有一点像国字脸,也有一点像方圆脸。他身体壮实,有一把好力气,就是肩脖经常有酸痛的毛病,腿上又害着风湿。年岁嘛,今年该满四十六岁了。不知道我说的丁老哥与令尊是不是相合?毕竟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也不少。唉,总是希望不是的好,我的丁老哥呀!”言毕,便仰着头叹气,硬是生生挤出了一副伤感面容。
丁少爷见他说得样样全中,神色就恭敬谨慎了许多,小心地问道:“李先生,您的年岁该当不大,却是怎么与先父结识的,还……还称先父为‘老哥’?”
第七十八章 孝子眨眼变贤侄
李三思听他这么个问法儿,知道他已然信了七八分,便赶紧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事先编好的一套故事:“也就是五年前,丁老哥挑着盐担在乡间窜卖,正好在我家附近遇到官府查缉私盐,追捕令尊,他慌不择路便躲到了我家。我父母早亡,家中就我一人。我是急中生智,把他连人带盐担一起藏了起来。人就藏在我家的草垛中,盐担就藏在米仓里。那时候正是天下大雨,官兵循着踪迹都搜到我家来了。先是在我家搜了一遍,没搜着,瞧见院子里堆着一堆草垛,又拿刀往里胡乱捅了几捅。”
丁少爷睁大眼睛,听得入了神,思及亡父,渐渐脸露戚然之色。他父亲跑单帮贩私盐是刀头舔血,时不时就会遇险,这些他是知道的,但很少听父亲提起过这些。
李三思继续道:“丁老哥后来说,那刀尖都戳到他的头发尖儿了。真叫一个险呐!他腿上害着风湿,当时不是阴雨天么,腿就疼得不行,我就留他住了几日,又熬上草药给他敷上,舒缓他肩脖和腿上的病痛。嘿,我还给令尊起过脚上的鸡眼呢。令尊的那双脚板呀,简直就看不得!茧子鸡眼跟马蜂窝似的,密密麻麻!就这么着,令尊对我十分感激,走之前说想拿出钱财谢我,我就坚决推辞掉了。见我不贪他的钱财,令尊就十分欢喜,便与我结成了忘年兄弟。临走时,还说过过些时日要回来找我,再好好感谢我呢。哪知一去就再没有消息,我先前还以为我丁老哥是舍不得财帛,所以好言诳我。现在想来,应该是染了病,一直在呆家中,出不了门罢?”
听着这最后几句,丁少爷就略有一些尴尬,他父亲确实是嘴头活络且又爱惜钱财,跑江湖时免不得要与各色人等结交,自然就有空言许诺的时候。这么一个故事既言成理又有实据,同样有时间有地点,有前因有后果也有细节证据,连父亲脚板上的老茧子都说一点儿不差,且又符合父亲做事习性,真是不由得他不信。丁少爷正琢磨着该怎么措辞认下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叔”,又一想,觉得不对了,狐疑地道:“我听人说起过,李先生一个多月前到这萧山县时遇上命案,死而复活后不记得前事,又称自己的籍贯是河北人。先父跑江湖时的确是走遍了邻近州县,却从未去过河北……”
李三思心里格登一下,这一点老子到是疏忽了。他不动声色,打了一个哈哈,借着这个空当儿想好说辞,走近一步,贴在丁少爷耳边,故作神秘地低声道:“我就是这附近州县的人。只是在家乡时,我和我堂弟两人出手伤了一位欺压乡邻的恶少,呃……就是像黄士定那样的恶霸。负罪逃到这萧山后,又遇上命案事端,为了隐瞒籍贯来历,只好谎称不记得前事,又让堂弟谎称来自河北。你是我丁老哥的儿子,不是外人,我就不好瞒你。此事干系非小,你切记不可传扬出去。”
有关李三思当堂痛殴县中恶霸黄士定一事,早已由百姓奔走相告传扬得合县皆知,丁少爷也深深敬佩他的义举和人品,此刻听他这么解释,不由得连连点头,心中再无疑虑,说道:“李……李先生,我……”按理自己该称呼李三思为“叔”,但一时竟是难以改口,毕竟这位“李叔”实在太过年轻。
李三思瞧透他的心思,眉头轻皱,双眼往上一翻,怫然说道:“我说大侄子,你是要我回老家去拿我和你爹的拜贴来给你看么?你对令尊的兄弟之交都不讲礼数了吗?”
丁少爷是大孝子,见他这么一说,也就再顾不得什么了,跪下拜见道:“小侄见过李叔。先前不识尊长,礼数不周,请勿见怪。”
李三思肚中暗笑,连忙搀扶他起来,嘴里客气道:“我虽然与令尊是兄弟之交,但与贤侄也是年岁相仿,贤侄又何必如此多礼?唉,丁老哥虽然不幸亡故,我竟然未能来得及再见他一面,实在是平生大憾事。但见到贤侄如此一表人才,也不免伤怀稍慰,悲痛少抑。”
客气归客气。这一跪一扶,叔侄的名份就定了下来。做叔叔为灾民请命向侄子求捐米谷,侄子怎么好意思只出十石?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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