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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一个小伙计成为国民党总裁三军总司令,让人们惊诧不已也让人们想入非非。关于蒋总裁的传闻街谈巷议五花八门,有一点属于共识:蒋总裁沾了夫人宋美龄的光,人们甚至传扬蒋介石并无大才干,诸多政务全赖夫人运筹帷幄出谋划策。潘怀宇不可能不听说这些传闻。张玉晨虽说出身贫寒,然自古俊杰出寒门。这小姑娘要容貌有容貌要才智有才智,决不是个久居人下之辈。图远华长大后能有点出息,还真该有一个贤内助!——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想,潘怀宇可能这么想也可能不这么想,即使他这么想也不可能把这层意思说出口。
一天晚上,潘怀宇先生驾临我奶奶寄居的那两间小屋了。
美孚灯下,依然是那幅宁静的天伦图,依然飘袅着那支悠扬的小夜曲。玉晨正握着刚开蒙的我父亲的手教他写毛笔字。
这一幕无意让潘怀宇情怀如烫顿生感慨,他看了好一阵子才挪步进了屋。
我奶奶见是潘先生潘老爷登门,手也无措脚也无措,期期艾艾说不出一句话。
玉晨连忙站起:“潘伯伯,您好!”
潘先生点点头,俯身看看我父亲竹成的楷儿,竟是没说一句话,再点点头,便告辞了。
第二天,他派人叫来了张具成。
上次潘先生帮了大忙,具成心存了一肚子的感激,一直找不到机会表表心意。听说是潘先生召见,他亲自从柜上挑选了几段丝绸衣料,夹在怀里走进了潘家。
“你这算什么事?”潘怀宇一脸不快,“若是图感激,我不会帮那个忙。”
具成有些尴尬,诚恳地说:“我家靠您照应,这就算我的一点孝敬。您别打我的脸,收下吧!”
潘怀宇不再推辞,问:“这些日子,布庄生意怎么样?”
“小本买卖,将就着糊得过去。”
“嗯,能糊下去就不错。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做生意,要紧的是公平、规矩,不能贪心。所以说呢,‘一分利赚个一世好,三分利赚个一时饱,五分利赚个关门倒’。这一点,你得记住了!世上没有靠贪心发财兴旺的。”
具成连连称是至理名言。
“今日子叫你来,商量件小事。听说,是你劝妹子不再念书了?”
“是。我们家……”
“你们家的景况我清楚。这事儿,我本该找你爷娘商量的。你爷不在城里,你娘又耳聋,我只和你说。玉晨聪明、好学,将来说不定会有个好前程。现今时代不同,‘女子无才便是德’算是老皇历。我看,只要她能念,就让她念下去。——学费、书费,我们家出。你看行不行?”
“这、这……怎好牵累您呢?潘先生,这恩我们没法报呀!”
“这话我不爱听!我是图她有个出息,不要荒没了人才。就这事儿,你和你妹子说一声,让她安下心好好念书,只要不负我一番心意就成。”
具成感激涕零,弯腰深深地鞠一躬,转身去找玉晨了。
张玉晨踏进了南通城东中学的门,并且依然是班长。
半个世纪后当年城东中学的老同学们回首往事,脑荧的主角位置总是让那个黑眼睛挺鼻梁的姣好形象占据着。
“你姑妈?张玉晨是你姑妈?”园林处老吴大为惊讶地审视我的脸,“嗯,倒是有几分象哩!你姑妈齐整,真的齐整!听说,她后来嫁了潘家的二少爷?”
“张玉晨?记得,我记得!”市政协委员、工商联理事王先生告诉我,“她是高个儿,白白的瓜子脸,能说会道的。我那会儿……嘿嘿,算是小不点儿,还有点怕她!”
“她可是女生中的尖子,品貌才学一流!”离休老干部周老赞叹,“人才啊!国文老师每次判作文,好的放左边,差的放右边。左边的头一份,次次是张玉晨。”
“那时候也没‘早恋’的说法,看上她的真是不少。大生八厂那个刘董事的四少爷刘聚元,还拉他娘来学校看过几回张玉晨。”一脸寿斑的老中医宫先生神色里竟有些鲜润了,“我嘛,比别的同学大几岁,也喜欢她。但她不把人往眼里放。”
……
这些年深久远的回忆片断没法让我勾画出活生生的张玉晨。但我想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潘远华也在城东中学,却和玉晨不一个班。这并不妨碍他们耳鬓斯磨,直至滋生出一份鲜嫩嫩湿漉漉的情愫来。
读初中不比读小学,学生们也都朦朦胧胧地懂一点风月之情了,四周围埋伏着一大群贼溜溜的眼睛。张玉晨和潘远华在学校里保持距离,回到东民巷十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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