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页)
“蛇?”敬修只觉心房一阵紧缩,“怎麽会?”
初儿泣不成声:“是我……我看竹芯好,非要去拨……那蛇窜出来……云哥……云哥……”
敬修脸色大变,喝一声:“在哪儿?!”人早已经奔了出去。
那满山的翠竹是浓得迷雾一样,一条溪涧剖开两半,水都映成了绿色。敬修极力奔走,满地落叶在脚下“喳喳沙沙”,心里也像缠进了一条蛇。
跑了约摸一刻,远远一丛竹子下依稀看见白色身影。邢耘披头散发靠在竹下,身边丢了一地贩回来的东西,捂著小腿的手全是血,腿上亦是斑斑血迹。
敬修不看则罢,看了心底一震,脱口叫道:“猫儿!”
邢耘微微一怔,抬头一脸大汗。敬修撕块布下来先帮他扎紧血脉,看了那一腿的血,随即又四下查看。
“没事。”邢耘看著扎在腿弯上的那条布,声音发虚:“是条小蛇,我走路不仔细……”
“咬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
“蛇呢?”
“跑了。”
“这些血……”
邢耘松手散出一股混了铁腥的酒味,白皙的小腿上割开一个十字口,中间被蛇咬过的地方高高肿起,血流涓涓。
“我拿发钗割开淋了雄黄酒,歇一会儿,应该不要紧……”
敬修满脸铁青,一把把人抱起来,厉声道:“最近的医舍哪里?!”
“我知道!”初儿急喘喘追上来,“村里有采药郎!公子跟我走!”
邢耘说:“我不要紧。血已经放了,回去找点药……”
“糊涂!你以为我现在这样,这种地方还有人认得出麽?”
邢耘愣了片刻,慢慢道:“小心一点总是好。”
“小心就不要拿命开玩笑!”
邢耘隐隐低头,额头上沁著豆大的汗,终於含笑说:“那就麻烦景初背我一程吧。”敬修疑惑一眼,邢耘解释:“天就要黑了,你这样带著我看不到路的。”
初儿忙跑到前面,“我来开路,这里遍地竹根不好走,公子小心!”
敬修不再说什麽,依言背了邢耘跟著初儿往村落去。那村子离竹林小院约摸二三十里,路极难走,弯弯绕绕花去大半个时辰。邢耘中毒的症状亦愈加明显,中间吐了两次,浑身烧得火人一样。敬修只觉得背上负了一团火,那人的身子愈来愈软,间或说些听不清的话,等熬到村子找著药郎,邢耘早已晕了过去。
采药郎是个白须老者,跟孙儿两个住在村口东面。看了伤口顺手从路边扯了把野花嚼碎了先敷上,叫把人抬进屋,不多时又煎了汤药进来,说道:“这怕是遭了竹叶青,你们及时放了血,很好。把这个蒲公英汤喂他喝了,解了毒千万多歇息几天。”
敬修赶紧喂邢耘喝了药,还不放心,又问敷在伤口上的药草是什麽,老者告诉是半边莲。敬修知道半边莲专治痈肿疔疮、蛇虫咬伤,功效是很对症的。民间有很多土方,军医也常有嚼药覆伤的急救法,只是许多草本常人未必了解药效,许多草药常人也未必见过草本,这样如意取用,只有熟识一方山性的采药人才办得到。
“还没有请教老先生姓名?”
采药郎连忙说:“老汉是个采药的不是什麽先生,都叫我老羊,公子只叫老羊就是了。”
“我朋友的伤……?”
“公子放心。”
敬修终於松口气,郑重道谢。初儿取了一块碎银子作为药费,老羊说山草不值什麽坚持不肯收。敬修心道山人淳朴,见他身边只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孙儿,便叫初儿把银子递到孩子手上,权作长辈见面给孩子的过节礼,这才收下。
飞鸟惊蛇(下)
邢耘服药之後稍微安稳,昏睡中依旧发热,趴在床上流了一脸汗。敬修要扶他起来睡好,初儿拦了说是怕再吐弄脏床铺,打了水来给邢耘擦汗退烧,只叫敬修放心。
老羊又来看过,说中了蛇毒便是这样。竹叶青咬人毒不致死,但是伤口极痛,中毒後常有惊风发热。壮汉被咬且耐不住,这位公子看起来斯文清秀倒是很能忍。又问他们是哪里人,怎麽会到这里?
初儿机灵道:“我们是隐居的修道人,这位姚公子是位游侠朋友,来看我们的。”
老羊原本觉得他们不俗,听了这样说更添几分信服。百姓人家爱听侠客故事以为忠义,而侠客多又有与修士隐士结交,更有替天行道的意境。能够帮助这样的人士,老羊又惊又喜,随即话起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