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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陆都督就可以准备准备将他丢进已瞢逝皇帝的新陵里,思及此,她怎能不怕,怎能不慌?
众臣瞧了半天的这朱家的血滴子,甚觉得此束发少年的猥琐笨拙和那年轻时的先王像了个齐全。
想当年,先王少时也是看似呆傻,实则大智若愚,才将皇权从跋扈的赵太后手上夺了回来,虽说先王在统治的后期沉溺于声色,挥霍无度,设立东厂,若是提起年轻先皇,怕是连陆知弥也得称叹三声。
有心思活跃的老臣子琢磨着莫不是这皇子如今也故作痴人痴相且瞒了那东厂逆臣了去?
思罢,连望着朱深衣的目光都带了灼灼之色,如此,这张宰相言行慎重也不是没个道理。
这天下姓不姓朱并不甚重要,但若这天下若姓了陆,那便是天天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谁能保证上朝后这喜怒无情的阎王能让他们看到下朝的太阳?
既在此时,张平德将众臣的反应扫在眼里,摸了摸泛白的胡须,说道:“不过,老夫不惑之年时曾对皇子有过面之缘,那时幼女尚小,不知尊卑将皇子的肩膀咬了一口,之后皇子被贬斥,想是连伤口未治便随了万妃入了冷宫,如今虽是十二年过了去,那伤口应该依稀还留有伤痕,再不济这皇子应是听过万妃说起,这伤口是在胳膊的左方还是右方。”
“这伤痕在右方还是左方只要少年能说清楚或让老夫看一眼,便可确定十分,如此也可不辜负陆都督的拳拳之心。”
一声惊雷又炸在朝廷之上。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既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个七八分,又让陆知弥找不到拿捏得借口,着实是个人精。
可朝堂上炸的粉碎的当然要提朱深衣了,她两肩无一疤痕,莫说疤痕连痣都没有,更晃说她不知道那皇子的伤口是在左方还是右方。
张平德握住笏板向朱深衣鞠了一躬,沉声道:“老臣抖胆请问,皇子的伤口是在左方还是右方?”
左方?右方?
是午门斩首?还是赐酒自缢?
是入了西方极乐世界,还是堕了阴森地狱?
朱深衣额角落了一颗大汗,眼睛里盈满泪水,想来这馍馍吃罢后便可做了那饱死鬼投生,思来也是赚了,闭了眼唇破釜沉舟道:“……右方……”
张平德没有错过朱深衣任何一个表情,终而笑的讳莫如深:“是了,皇子说的没错。”
一滴滚烫的泪从眼眶掉了出来,朱深衣悄悄地抹了,又将手老老实实的垂在身侧,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被张宰相看出了破绽。
这旁的陆知弥将这二人的一来二往看了个清明,又大掌一挥请了宝帧公公来,道:“张宰相既然不放心本都督做事,本都督就专门腾了屋阁让你校验一番。”
宝帧见了眼色,依旧尖着嗓子替张平德引路:“宰相,请吧。”
张平德淡淡一笑,抚了抚领口处的褶皱便跟着宝公公入了内室,竟也不怕这陆都督设了劳什子鸿门宴。反观一旁的朱深衣楞在那好一会儿,脚下像生了根似得,倒是一旁的陆知弥瞄见后不屑道:“三皇子,您还立在这儿作甚?”
此时朱深衣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哦”了一声,双眼通红的眼东瞟瞟,见宫殿牢实的像个囚笼,西瞅瞅见那侍卫腰间的刀格外锋利,只得咬着唇跟着张平德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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