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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弥踏着人肉垫子下了马车,瞥见眼角白氅的朱深衣收了眼底震惊之色,立马垂了头显着一副萎靡之至的神色。
对于男人,陆知弥不说别的,这朱家子孙文不成,武不就,既没有个威严又没个骨气,这谋逆要是他不做真真是辜负了苍天的一副苦心。
这朱家最后的血滴子畏畏缩缩的立在那,见陆知弥近了,浑身更是抖得厉害,这时东厂都督才一出清早的怒气,但依旧没个好脸色道:“走吧。”
当今的天下该姓什么?
你去问长安街头的垂髫小儿,他们也只这天下绝非姓朱了。
更何况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臣子?
这天下姓什么,当尊什么主子,只要看看长安街头摞成一排的人头便知了。
是以早就打好腹稿只等着陆知弥上朝就将他推上皇位的臣子们虔诚得弯着身子迎接他们新任君主的到来。
可那君主不穿金龙黄袍,不戴旒冕,随意穿着白狐大氅入了噤若寒蝉的金华殿,见众臣肃穆,挑笑一声道:“竟不知我陆某什么时候有让群儒哑舌的能力了”
说罢大摇大摆踏上了白玉阶向着那金爪飞龙椅上去。
一直顺着陆知弥身影的某些臣子眼尖的发现这东厂的都督身后竟跟着一束发少年,着一身淡秋色盘领衣,脸色比那琥珀还要黄上三分,实在是找不出些许入眼之处。
可这少年为何偏又跟着东厂都督上了金华殿?
有胆大的臣子甚至不停的往这二人身上比对,莫不是都督的私生子?
可惜,可惜,模样差的太远。
“众臣可都来齐了?”陆知弥握着身边宝座上张口的金龙,音色威严。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有胆大之人握住笏板躬身道:“启禀都督,满朝文武除金科状元苏良洲外均上了早朝。”
陆知弥点点头,似是在意料之中,又问了句:“他可是请的告病的折子?”
“回都督,是。”
众臣只当这路都督又要送一文人去见阎王爷,哪成想他敲了案桌须臾,笑道:“倒是个衷心的书呆子,可惜啊,可惜。”便不再计较。
又牵了朱深衣的手给那群臣看了看:“可觉得这少年眼熟?”
闻言,臣子们瞧了又瞧,终是有上了年纪的文官捏着胡子哆嗦着手指:“莫不是……莫不是当年被废万妃的三皇子?”
一颗惊雷炸在群臣之中,这陆知弥要攀上皇位,理应杀尽朱姓皇室,哪会堂堂正正领了朱氏血脉来给他们瞧。
他们不懂,想不通,站在帷幕后的来喜也想不通。
反是他的师傅宝帧看了个清明,笑道:“来喜,你得记着这陆都督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足智多谋,一等一的铁石心肠,能和他并肩的人物不是作古了便是还未出生。”
话说这边的朱深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战战兢兢,抖着头瞥了陆知弥一眼,便垂着脑袋不敢再看群臣打量的眼睛。
还是两朝老臣的张平德张宰相发了声:“陆都督,这大历江山可由不得一个不正不明的孩子坐了去,你说他便是万妃的子嗣,老夫偏生不信。”
说这张宰相也是奇人,对于异己的官员陆知弥本着首以金银诱之,而对于那些啃不动的老骨头,轻则无门斩首,重则九族灭门,生生镇压了朝廷好一番丹心臣子,而这张平德他动不得,也不能动。
张平德与内在民间极有威望,于外会四种番语乃是外交之重臣,也是知晓这陆知弥不敢对他刀刃相向,张宰相便做了第一敢要将这东厂都督揭皮的角色。
陆知弥怕吗?他从来没有怕过,反正他领的是万妃的皇子,他怕个甚么?
于是将朱深衣向前一推,淡笑道:“本官便让张宰相信个心服口服。”
朱深衣踉跄的朝前一扑,眼见着后又猛虎,前有豺狼,急的个大汗全流。
天杀的,她哪是什么皇子?她就是个在宫闱密牢关了十四年的宫女之女,哪里有个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
活了十四年,朱深衣觉得,这天上掉下的刀子是时候割掉她这细花花的脖子了。
步步惊心
天悬着一柄待宰的利刃,一刀切下不说脑袋搬家,血流个五六尺怕是没个问题的。
哆嗦着任凭大臣们审视的朱深衣深深地觉得自己走了条死路,原想着那皇子出逃自己糊里糊涂地被取而代之,起码不会立斩于马首。谁能想着这皇子比那花子更没的个自由。
怕是一等太监替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