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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喜欢丹丸的故事很多。除了一些人的贪求长生急不择食,吃了一些急进的丹丸发生了不测之外,许多人都是顺应天然。他们很能炮制一些滋补的吃物,这其中也包括秘不示人的丹石。炼丹曾经在魏晋时期成为部分文人的时尚,以致于有人因为热衷于此而耽搁了诗文。大诗人李白是一个求仙心切的人,其丰富和趣味非常人所能比拟。他对一些金石丹丸专家、一些道士的迷恋,在行踪之间处处透露,也屡屡被诗章记录下来。“一鹤东飞过沧海,放心散漫知何在?仙人浩歌望我来,应攀玉树长相待。尧舜之事不足惊,自馀嚣嚣真可轻。巨鳌莫载三山去,我欲蓬莱顶上行。”另有一诗说:“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下来。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可见他对东海里的三仙山、对于神仙如何向往。这种追求仙境与寻觅仙药的心情都是一回事,所以才有一个叫徐福的人率船出海,求的就是长生不老之药。李白也挂记着徐福。
有些文人吃过了丹丸,按要求披头散发在花草树木间行走,说为了使凡丸发散。这种情形多么有趣。食丹的人并非因为生病,而是依据中医“治于未病”的原理,追求超强的体魄。个别误食了丹丸的人在地上滚动,那是体内的丹丸热力烧灼起来。巨大的化学能量把他们几近摧毁,会给他们一个教训。但最终他们仍然还是迷恋于炼丹,因为那时还未能分得清百草组合的美妙与金石冶炼的区别,在不知不觉中将中西医结合了一下,结果化学变化发生了:一股陌生的力量将人击倒在地。
总之中医与文章难分难解。在有的人那儿,可以说是医随文生,文助医传,二者之间互为襄助。可以设想近代文事的繁荣与传统医术的复兴,或许该走一条统一的轨道,因为它们的思路看来十分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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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书生难言说?(1)
(见原书第五章之《书生》)
“书生”通常是指读了很多书的人,可仔细推敲起来,人们并不一定这样认为,更多的意思倒是指那些食书不化的人,与“书呆子”的称谓有点接近。但二者仍然有细微的差别,书生在“愚”的程度上,可能要低于书呆子。观察读书人是有趣的,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虽然也把许多时间用来读书,却要将一生中的极多精力用来攻击读书人。这样的人最后就不会被称为书生,更不会被称为书呆子。李斯就是这样的人。他当年在秦国,一开始并不如意,当地人就把他看成不折不扣的书生,他因此也饱受冷落,在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即便是后来发达一些了,也仍然被定位于一介书生。他的文采和笔力是不容怀疑的,眼光和气度也非同一般,这由那篇《谏逐客书》即可证明。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应该是能够应付极复杂世界的,算是一个智慧人物。果然,他后来成了中国文化史和政治史上最著名的一个人,做过轰轰烈烈的大事,名字与千古一帝秦始皇连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不过他也没有逃过人生的大厄,并在身后留下了可怕的坏名声。作为一个饱读之士,他彻底背叛了自己原来的阶层,由此而发达而显赫,也由此遭到了最残忍的杀戮。
李斯在秦国的经历似乎说明,一个读书人无论受到怎样的压抑和屈辱,或享受到怎样的荣华富贵,都不必以读书人的身份为耻。从表面上看,秦国是以战争取得政权的,而战争又要依靠野蛮的力量,所以依附秦国政权的知识人往往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情。这感情鲠在心里,会让其造成深刻的自卑和误解,从而在人生道路上做出最愚蠢的选择。知识人当中只有一部分人能够超越这种情感的局限,能够依靠自己的心智和知识来一番俯视。像孟子到了齐国,虽然也曾想借助齐威王齐宣王的力量来推行自己的政治理想,但实在只是把对方看成工具而非大脑,视其为二流人物,内心里的正气是非常浩大充实的。他的那句“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并非是一句华丽的大话。
在孟子前面的当然还有孔子。从一生的行迹上看,孔子比孟子的颠簸多了十倍,坎坷也多了十倍,可是孔子的内在强度和气概,并不亚于孟子。不仅不亚于,而且还要超过孟子,所以说孟子只是亚圣。那种在权力面前极度的困顿甚至尴尬,正好反衬出一位理想人物的强大。对于客观世界的改造治理,智识人物有一种顽强的主导性观念,这观念超越了一般的集团利益,更超越了眼前的好恶和冲突,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他们与权势人物对不上口。思想的强大,有时会让人望而生畏。表面上却正好相反,那些被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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