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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还以为是同楼里的哪位仁兄找我下棋还是吹牛什么的,就敞着睡衣,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
这是一个不大礼貌的举动,尤其是面对着一位少女。好在侄女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在我一边忙着系腰带一边把他们让进门之后,她的注意力,马上就集中到了我的书柜上。
“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书呀?”看到满屋子的书柜和上面排列着的满满书本,侄女儿既兴奋又惊讶:“酒井叔叔,这些书都是你的吗?你家有人开书店吗?”
“是呀,我除了上班,平时就是到街上去摆书摊卖书,发展第二产业。就像你爸爸一样,平时除了开山种地,还要养鸡养猪,增加点副业收入。怎么,你叔叔没有告诉过你吗?”我调侃她。
“叔叔,这是真的吗?”侄女儿半信半疑,转头询问“老狗”。
“酒井叔叔在逗你玩呢。他是个大学生,又是咱们公司的干部,怎么会到街头去摆书摊卖书?”看着侄女儿的天真神态,“老狗”被气笑了,“还‘这是真的吗?’连这个你都会相信,真不懂事!”
“人家也是看着不像,这才问你的嘛。”侄女儿有点羞涩地走到书架前,用手指点着上面排列的书对“老狗”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看这一排,都是些什么《清史稿》、《新唐书》、《明史》,这一排,又是什么《诸子百家》、《四书集注》、《管锥编》,摆这些书,谁会买呀?连书名我都没听说过!”
“噢,那些是我自己看的书,你要看的不在书架上,都在床底下呢。”我记起了她来我这里的目的,便弯腰掀起床单,很费劲地从床底下拖出几个大纸箱来。
大清帝国时代,有位叫袁枚的同志曾说过什么“书非借不能读也”,把它用到我身上,是大错特错的。我买的书,除了工具书外,都读过,而且是认真地读过。不过,像侄女儿喜欢的“言情小说”,我是不会问津的。
这个“不问津”指的是现在,而非以前。在以前,我问津过。原因倒不是这类东西对我有多大吸引力,而是我经常要坐车。您知道,等车、坐车都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可以充分考验人的耐心和耐性,想必这一点,您也一定有过深刻的体会。我是个不愿意老是被无聊考验的人,就养成了在那时看书消遣时间的习惯。
在车厢那种嘈杂的公共环境里,阅读可能会引发慎密思考的书显然并不恰当,看些言情的类脑残读本,算是比较恰当的选择。但讨厌的是,这类书内容有个共性,俗称“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不外乎是富家子弟贫家女,郎君无意妾有心之类,除了人名地名之外,其情节基本一致,所有的作者,似乎都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这种破玩艺看得多了,要说不腻歪,那是假的,所以后来我就转而选择了《故事会》之类的刊物。
不过,由于先前投入的阅读时间比较多,我看书速度又快,这些脑残读本积累起来,为数还真不少。当然,这类东西我是绝不会摆上书架的,能上书架的基本都是大部头,不是工具书就是学术著作,或者是经典名著。这样的布置,一是因为我确实经常要和它们打交道,取阅方便;二则借此以示自己学问高深,品味高雅。至于琼瑶、岑凯伦、三毛之流的小说,只能委屈一下,拥挤到床底下的纸箱里,任由它们发霉。
看到我从床底下搬书,侄女儿眼睛都睁大了。她诧异问道:“怎么连床底下也是书啊?”
“你没听说过吗,好衣服在箱底,好酒在坛底,我呢,是好书在床底。只要是好东西,都得藏起来呀。”我一边打开纸箱一边说,“我问你,你妈妈是不是把钱藏在枕头里面?”
“啊,你怎么知道?”侄女儿大为惊讶。
“奇怪了吧?其实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个不光我知道,做贼的朋友们基本上也都知道。”我笑道。
侄女儿也笑了:“贼也知道呀?我回去就告诉我妈,让她不要再把钱放在枕头里了,要换个地方藏。”
“老狗”插话说:“我们山里很少有贼,地方穷,不值当一偷。”
“是山里的民风比城里淳朴。在你们那里,所谓藏,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我回了“老狗”一句,又对侄女儿说道:“这些箱子里,全都是你喜欢看的书,你随便拿吧,全抱走都行。”
在侄女儿眼里,这几个纸箱里的破书,简直本本都是精品。她挑了又挑,拣了又拣,拿起了这本,又舍不得放下那本,满眼的恋恋不舍。我提醒她“如果你喜欢的话,这些全部都可以送给你”,可她只是笑了笑,最后,只拿走了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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