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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河口起义失败后,我就要随黄兴将军去日本,没想到我在新加坡病倒了,当时穷呀,连治病的钱都没有,又不敢写信回家,只好写给树人兄(即中共元老吴玉章),想让他找我家里要点钱,没想到树人兄担心我家里人着急,就在四川同盟会的同仁那里募集了三百元给我寄来,我就靠这三百元救了条命。”
喻培棣淡淡的诉说着往事。
“我十六随跟着哥哥去日本,我哥哥比我老实,他一心想走工业救国的路,我呢喜欢凑热闹,很快就由黄兴将军介绍参加了同盟会,后来我哥哥也由树人兄介绍参加同盟会,他是读工业的,技术很好,会里同仁称他为炸弹大王,汪精卫去北京刺杀摄政王载沣用的炸弹就是我哥哥制造的。广州起义的时候他带着一筐炸弹,我就在他身边,负责给他递炸弹,我们两兄弟都参加起义,他总让我跟着他,总挡在我前面。”
……。
……。
庄继华听着喻培棣亲口诉说当时的情形,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前世他从不关心这些,历史如过眼云烟,活在历史中不如活在现实中,做一个快乐的猪,远比做一个痛苦的哲学家强。没想到世事不公,现在他必须要参与历史了,后世的人会怎么评价他呢?
“没有黄花岗起义就没有武昌起义,就没有民国,先辈的努力没有白费。”庄继华抬眼看着记功坊上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
“自由引导人民,说得真好。可回过头来看,我们为之拼杀,为之流血的共和、民国,现在还不是军阀肆虐,人民流离失所,帝国主义依然在中国横行。午夜回首,当年我们流的血值得吗?”喻培棣眼神中透露出寂寞。
庄继华立刻感到喻培棣的思想在发生变化,可他马上又想到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一时的苦闷还是真的有新想法。
“喻师长,您错了,您哥哥和这里躺着的烈士,以及躺在其他地方的烈士,他们的血都没白流。不错你们千辛万苦、流血牺牲拼杀出来的民国现在还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但这决不是辛亥革命本身的错,而是革命以后的错。严格的说这个错误,也包括您。”
喻培棣有些诧异的看着庄继华,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
第一节 夺军(十二)
到庄继华的话,喻培棣虽然不愿承认却也没生气。喻培对广州产生了很大的困惑。这座古老的城市在市容市貌上是有变化,可也决没有想象的大,而且沿街的乞丐、鸦片烟馆依然如旧,沙面租界里的印度警察依然拿着警棒对国人耀武扬威,街上几乎每天都有人游行示威,社会秩序混乱。但你深入后又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里的人对未来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有信心,大多数人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而不是那种麻木呆滞。街上经常能看到对市民演讲的学生,沿途也看到收税的军人,可青年军官关心的却是北伐,谈论的是如何消灭军阀;他们厌恶鸦片,视之为革命大敌。
他们真像当初的自己,喻培棣有时这样想到,当初自己何尝不是热血沸腾,认为推翻清廷,实现共和就能使国家强大,就能赶走洋人,就能让人民安居乐业,可共和已经十四年了,国家四分五裂,连年战争,国家人民的状况比之满清时期还不如。
世事无常,当初自己指斥康梁一党与今天的青年指斥自己是何其相似,喻培棣没有分辨,也没有要求说明,只是轻声叹口气。
“我说也有您的原因并非是对前辈的不尊重,只是我个人对当今中国的局面形成的一些看法。”庄继华冷眼旁边,见喻培棣无动于衷,便继续说道:“我所说的有您地错误,其实不是专指您个人。而是指很多人,包括一些参加辛亥革命的老同盟会员,国家今天四分五裂的局面就是由他们造成的。在辛革命之后,很多国民党员认为推翻帝制革命就完成了,于是他们转向争权夺利,他们逐步沦落为打着革命旗帜的军阀、政客,为小团体的利益争斗,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抛到脑后。”
“以川军为例。”庄继华见喻培棣始终不动声色。也不由佩服其沉得住气。便决定加大打击力度,果然,庄继华说道川军时,喻培棣的神情严肃起来:“18年在四川,锦公任四川督军,杨庶堪先他们都是国民党人。四川当时为全国少有地几个我党掌握政权地省份,可是随后发生什么呢?锦公与杨庶堪反目,随后我党失去四川,再后来,22年时,锦公几乎独掌四川,可我认为此时地锦公已经革命者了。”
喻培棣的神色终于变了,他有些愤怒的对庄继华说:“年青人说话不要太狂。你知道多少。革命不革命非你所能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