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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女人含笑答曰:“南先生您不用问了,我自己说出来就好。我打算换一个城市生活,不必再顾及在这个行当里的名声,所以不劳您费心去查,我觉得投案自首比较磊落。至于原因……可能您没想到这么巧,秋声是我的表妹。”
南方只好苦笑:“表妹而已,不至于让你如此费心吧。我确实是对不起秋声,但我不认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于,不仅她喜欢你,连我也喜欢你。”世道真是变了,这女人不但坦率,而且态度也理所当然:“南方,像你这样事业有成,生活幸福,什么都不缺,甚至无需自己动口动手就能让人伤透心的人,必然是会招人恨的。”
女人来的时候就带好了辞职信,南方抽出来大致扫了几眼,叹道:“那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秋声到现在还说你是个好人,看来你果然是。就因为秋声是我表妹,你一定不会起诉我,是吗?”
南方替她拉开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王小姐,我们就事论事,眼下毕竟是你背叛公司上下,又何必恬不知耻。你一路走好,记得付违约金。”
接二连三的“流血冲突”终于引出了路程和南方人际网中的最后一个重要角色,那天他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可能”会在次日上午来访。南方对着话筒重复了一遍“可能”二字,后来那端便无奈地改口说“很可能”,沈洛正好路过南方身边,主要内容都听得很清楚。
南方挂了电话,转身就对沈洛开了口:“明天我不去公司了,路程大概也不会做什么正事,我们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你……”
一直在桌边发呆的路程打断他:“沈洛来做这份工作,想来也不是为了帮我改错别字。他明天愿意来就照常过来好了,反正我们‘重要的客人’天生像个孔雀,碰到谁都会炫耀自己那身羽毛。”
南方笑了笑,立刻转了口风:“既然这样,那沈洛你就当看戏吧。明天可以稍微晚点过来,他只说‘很可能’过来,当然也‘有可能’改变计划。”
“参观孔雀,这就是我的员工福利?”
南方忽然笑出声来:“路程,看看这家伙。这才几天啊,已经学会开玩笑了。”
“开玩笑谁不会,他本来可能不是个闷罐头吧。”路程晃到南方身边,伸手顺了他的咖啡杯送到自己唇边。
南方却用一种真实的赞赏目光继续看着沈洛:“我说的是,在路程存在的压力下开玩笑,这确实不容易。”
沈洛很没出息地闹了个大红脸,再次体验到了初来乍到时处处被人挑刺的感觉。南方究竟是打趣还是故意为之,沈洛实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判别。
与此同时,路程与南方之间的关系也让他无比困惑。明明两三天前刚吵过,连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在场都顾不上了,现在却亲厚得像热恋期的情侣。这就像一张良弓,每每拉伸到即将绷断的临界点就再度松弛下来,但人的精神状态却无法这样随意地伸缩。若细细体味,只能说这是一场两个人的拉锯战,每一阶段的战果都很明白,但却怎么也抵达不了休战协议。
也正因如此,这栋房子就是欢声笑语的时候,也让置身其中的人感到绝望。
路程总是深不可测,但沈洛探寻到的每一点真实都不容置疑,路程也从不因为泄露了真实而后悔;南方则截然相反,他坦诚明晰,几乎不回避任何事情,但他表现出来的未必就是真实,反倒是虚虚实实,让人更加无所适从。依据与这两人打交道的经验,沈洛并没对能看到什么“孔雀”抱有太大的期望。但这客人还是来了,门铃一响还是沈洛去开的门。
来人用厚实的围巾把半张脸都裹了起来,另半张脸则掩在硕大的墨镜后面,衣着轻松随意,看着真不像孔雀般的人物。
沈洛被他这一脸的掩护弄得愣了一愣,却见他进了门就开始解围巾,最后把墨镜拿下来折叠好。那双眼睛实在是家喻户晓,不少影评人说过他“目若深井,华光四溢”,沈洛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往后大大退了一步:“顾修齐?!”
夺目的眼睛转了转,笑意从深不见底的幽暗中慢慢上浮:“你是……路程的新助理?”
就在此刻,路程和南方同时出现在楼梯的顶端,一个笑得熟稔而温暖,一个却没什么表情。南方直接迎了过来,边走边说:“介绍一下。顾修齐,这是沈洛,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沈洛,你也知道顾修齐是谁了。”
路程两手撑着栏杆,露出难得一见的闲适表情,浑身上下的冷漠至少收起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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