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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中的人,又有几个是快乐的。
“听大马说你打算去印度。”宋师兄看着迎上来的陆师兄,最后道,“不知道我们这四个,什么时候能再次聚首。”
而再聚首时,我们是否都会快乐些。听着宋师兄的话,我默默想。然后对走过来的陆师兄笑,“陆师兄,一会儿我们喝酒吧。”喝完这顿酒,明朝即使相隔天涯,那酒落入腹中,也会暖好久吧。
原来,明朝即将相隔天涯的,不只是我与安谙。
去饭店的路上,我没有再坐安谙的车。我想我打扰他和小诺已经太久太多。我想其实坐在三位师兄任何一个的车里也可以给我温暖与陪伴。甚至会比坐在安谙车里给我的温暖与陪伴多许多。而即便不是多许多,总也自在些。
将上陆师兄车时,我回头找安谙,他和小诺刚刚走下山。小诺一手挽着他手臂,一手捧着一大捧花。江南真是好,这时候还能采到花。那花开得烂烂漫漫的,我不认识那是什么花,只是觉得那烂烂漫漫的花捧在小诺怀里更衬得人比花娇。怪不得我跟宋师兄走得并不快,他们也始终没有追上来,原来他们采了这样烂漫的一捧花。
不知道看着小诺在花丛中采花时安谙的脸上可会浮起宠溺的微笑。
远远地我对他们大声道,“我坐陆师兄的车去饭店。回头见。”
坐进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小诺大声喊,“旖旖姐,你不坐我们的车了么?”
是啊,我不坐你们的车了。那是你们的世界你们的车。
明朝天涯,自此我将不再打扰。
陆师兄车技相当烂,还总爱超车。一路惊魂从华夏公墓到枫泾镇上我们几乎没有交谈。我只顾着紧张,他只顾着超车。终于到达饭店门前,我说,“陆师兄我下不为例再也不坐你车了。太吓人了。坐别人的车或许要钱,坐你的车却是要命!”
陆师兄笑笑,“想坐也没的坐了。这车马上就卖了。”
“因为要去四川么?”想起宋师兄的话我问道。
陆师兄笑笑,“你知道啦?是啊,我要去四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了,多点盘缠。”一向神经大条的陆师兄此刻虽然笑着,我却在这笑容中读出了许多荒凉与沉寂。
可我已不再有勇气问,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去四川。
在云南的最后一天,早上起来,天阴着,下着雨,安谙对着厚厚云层后面的太阳极富表演性质的给我朗诵了一段话,他好像说是杜拉斯写的,“黑夜将永无止境,太阳将永不升起,我们将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惟有哀悼那消逝的太阳。”朗诵完他回头微笑着问我,旖旖,我是不是很酸。
而若果真如此,问,不如不问。因为无论问还是不问,我们都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哀悼那消逝的太阳。
这一趟回来,真是好忧伤。
进到饭店,很多先到的宾客已落座。安谙和小诺还没有到。亦没看见安导,只看见安导的儿子和安谙的父亲四处应对着来宾。
菜陆续摆上。我和陆师兄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想想我起身对陆师兄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用饭店为客人准备的洗手液洗了把脸。洗完脸对着镜子看镜子里的脸,宿醉后的浮肿已消,冷水洗过哭肿的眼睛似乎也好了一点,镜子里那张脸,只是疲惫,苍白,瘦削。
仿佛一下子回到三年前在广州,我第一次见到董翩那夜,我也是这样子在公司的洗手间用洗手液洗脸,洗完脸后看到了从厕间里出来的叶蓝。
如果真有所谓时光流转,我多么想再回到从前。
叶蓝,或许最快乐的是你吧。这尘世多离散,也实在没什么好眷恋。我们,不过是不够勇气像你那样子离开,只能为了生存而苟活。
这一趟回来,真是好忧伤。
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大厅,一眼看见安谙和小诺挽臂已至,小诺怀里不见了那捧烂漫的山花,想必留在安谙、留在“他们”的车里了。
一名中年女子走到他们近前跟安谙说话,安谙笑着与之应对,指了指小诺对那名女子说了几句话,小诺即对那名女子谦逊相招,脸上漾着淡淡的羞涩。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可我想那名女子该是安家的亲朋吧,安谙是在对那名女子介绍小诺吧。然后安谙送那名女子到一张桌前落座。那张桌围坐的众人应该都是安家友朋,安谙一一指着,小诺逐一应着,对着宾客,他们展露主人般寒暄的微笑,男的俊雅,女的娇俏,让我极恶俗地想起我仅知的那几个形容男女朋友般配的成语,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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